212、振剑与横刀(2 / 5)

死人自然不可能给他回应。暗室沉沉,苦雨阴风,肖歧踏在在三人对战时已被轰得千疮百孔的密室地面上,抓起地上的长刀,一刀捅入了何为胸口。

他愤怒难遏,自然是忘了,他既要操纵何为,当然是要以保护自己的生命为先。何为能受他驱使出来拦住柳轻绮的剑,便能在感受到他有生命危险之际立即回身挡住这一缕灵流。到底傀儡比不上真人,极度的力量也难敌智慧的灵动。肖歧为此气急败坏,可心脏再一次被捅穿的何为却低垂着头颅,如同一座山峰般悍然耸立,一动不动。

肖歧突然平静下来。长刀在手,直入当年师兄心口,却一道血也没有喷出来,胸腔里的那颗心脏已经烂得不能再烂了。他尝试着将刀锋抽出些许,可带出的只有焦黑的、腐烂的血肉。胸口一个大洞,依稀看见其间森森白骨,旁观者目视一眼便仿佛能感知到透骨的剧痛,当事人却从容平和,丝毫未曾有半分颤动。

是的,他已经死了。

肖歧那一颗紧张、虚渺的心停止了愤怒中的波动。他的笑容微妙,再看何为时,仿佛打量着自己生平最好的作品。这时,似有微笑牵引,他的容貌也不再如以往那般阴沉,驱使着何为正欲让他回到棺材里时,却突然眉峰一紧,当即一愣。

肖歧一步跨上前去,一把抓住何为的衣角,弯下身细细窥探。这衣衫经由多年风雨,已经残旧不堪,可腰际却分明被人扯了一块布料去,连带着那一枚始终佩挂在他腰间的玉佩,也不翼而飞。

肖歧呆立原地半晌,疾行数步出高塔。甫在梯间,便撞见正欲上楼支援的长老和弟子。肖歧死死咬着牙,面上肌肉随着言语一鼓一鼓,一把拽住了当头一个弟子的衣襟:

“为什么来这么晚?”

那弟子被突然迁怒,魂不守舍,支支吾吾地说:“您这,塔上,我们不知道怎么进……”

肖歧道:“贼人来高塔,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掩护去陵山的贼子!何掌门的尸身被偷了,去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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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轻绮来得很快,跑得也很快。此前打死他也不肯御剑,这会儿倒是飞得无比迅捷。大多数弟子已经聚集在高塔周围,便给了他从上方逃跑的机会,当即趁人不备几步上了塔顶,御剑而去,跑得无声无息。

待到明光派的灵力护障再有预警时,柳轻绮已降落在半山腰。双脚甫一落地,便一个踉跄滚落下剑,几步奔到山路旁,扶着树干捂住胸口,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他胃中激荡,头晕目眩,又逢肩膀剧痛,还在刚才对战中多少伤及了肺腑,这一下便是污秽物同鲜血一同溅了一地。一只手倒还紧紧抓着伐檀,指节都泛青白,肩膀上的伤口血流如注,借月光来看,竟像是在左肩开了一只血红色的眼睛。

吐了没一会儿,身后便已传来骚动。明光派灯火辉煌,彻底被他惊扰了安眠。柳轻绮面色苍白,闭上眼睛,手指紧紧扣入树皮,指缝间都将渗血。他勉强起身,打开掌心看了一眼玉佩,又紧紧握住,重新召剑起身,倏地一道白光,直取山下。

但此事毕竟惊动了整个明光派,四大长老有三个都已出动,尽力追逐的情况下,四人终究在山脚相遇。柳轻绮也完全没有遮盖自己面容的意思,来人便打,声响如鸣佩环,数久未歇。

柳轻绮不发一言,且战且退,远处已能窥得城镇郊外一座城隍庙的边角。直到一名长老借着月光看清了他的脸,不由失声道:

“观微门主?”

柳轻绮额角溢了细汗,一提剑当了来人攻势,借此后退数步,胸口喘个不停,却只是笑。

“故人在此相逢,如此狼狈,倒是不美了。”

明光派在大战中死伤惨重,以前的四长老中更是只活了两个,这会儿一个守山,一个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