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枕席(1 / 6)

在很早之前,魔族始终在修真界有一个极为特殊的刻板印象:非常善于交。

其实这一点,很早之前就有人澄清了——人家只是民风开放了一点,伴侣不像民间和修真界那样要求从一而终(再说了能做到的人又有几个?),若是感情没了,那就换下一个,交不交的不也得看感情么,感情水到渠成了,不就自然交了吗?

由此可见,这的确是一个很容易就能理解的行为。但是放在修真界那就变成十恶不赦的了。用叶云盏的话来说,就是“魔族在行房时如果不在床上,修真界都会将其认定为是足以砍掉脑袋的罪过”。

为此,方濯倒是很理解——修真界跟魔教打了这么些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当然得对对方严苛一点。魔教还说修真界的都是一群伪君子没一个好玩意儿嘞。方濯也不觉得这样的宣传怎么样,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他也不会去爱上魔教女。不过有一样谣言倒是传得漫天风雨,其构建谣言世界程度,无所不用其极:

魔族是长生不死的。

茶馆内熙熙攘攘、飘摇漫天,柳轻绮捏着那只茶盏,完全按捺不住自己满脸八卦神情。他偷听真的没什么水平,若是人家在他面前,一瞧他的神色,便能准确定位到被他偷听的人的具体方位。

一只脚踏在凳子上,让身子呈某种略显倾斜的态势方便偷听大业,很与时俱进的招数。用手遮在嘴唇上,紧蹙着眉头似乎在思索什么哲学问题,盯着那块脱落了墙皮的灰痕研究半晌,也非常有创新精神。但将脊背紧贴着人家的脊背、耳朵紧靠人家的侧脸,那就一点儿也不专业了。此刻那人正偏过头看着他,柳轻绮便当即收了神色,一脸高深莫测,转头看他。

此人乃一介大汉,身量魁梧,面容糙硬,人像一座山,手指便像是山上的巨石,捏着酒碗,一双牛似的眼睛转头静静看他。柳轻绮白衣一身,手执茶盏,看上去非常风雅,被戳穿了也不气,抬手做敬茶状,老神在在地说:

“今日得以在此茶馆中见到传闻中的江涛先生,在下万分荣幸,以茶代酒,聊此一敬。”

大汉说:“我不是江涛先生。”

柳轻绮说:“哈哈哈认错了。”

他当即便转头,抄起桌上的斗笠就要走,却突然又被大汉喊住,转头一看,啪地一声酒碗已被捏碎,一双眼睛挤在深谷似的眉头下,浑似一张鸟瞰悬崖俯视图:

“刚刚是不是你在乱喊乱叫的?”

柳轻绮从容不迫:“是。”

“如今又来偷听?”

柳轻绮义正辞严:“有理由的。”

手掌一拍桌子,震得满地乱晃,大汉悍然回身,神色不虞:“理由?说来听听。”

柳轻绮说:“因为我是魔尊燕应叹,我的确长生不死,我就是最牛的。”

此话一出,全场寂然。数双眼睛登时便对准了他们的方向,在短暂的沉默后,满座人立即起身,拔刀的拔刀出剑的出剑,纷纷一声高喝扑上前来,方濯却早有准备,一手转出伐檀,轻念剑诀,当即便拦在原地,而转瞬间,两人已经如一阵风般卷出茶馆,临走前方濯还不忘将桌上的一壶茶给捎在怀里带走,待奔至开阔地,剑诀倏地一调,一道剑光便骤然落身于前,伐檀剑光大放,捎带二人起身,只一瞬,便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天际尽头。

方濯御剑上天后才将剑身加宽,随即坐下来,举起茶壶,往嘴里倒了最后一口茶。柳轻绮在旁边嫌弃他没出息,方濯只笑笑,慢条斯理地咽下之后,才反唇相讥:

“你有出息,说好了要穿新衣服出行,你不穿?”

“你好意思说?你有病!”一提这个柳轻绮就来气,“给我买粉色的,有病吧你!”

“你不喜欢粉色吗?”方濯倒是无辜,“你说你喜欢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