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问心有愧(3 / 5)

默间隔越来越长。他的手指紧紧绞着方濯的前襟,似乎要撕烂它,但后来便拢上去抱着他的脖子,力气没有几分,手指却是冰凉,麻得攥不住东西。

其实时间也不是很长,方濯以为至少得折腾一夜,但一个钟头就差不多好了。他能感到怀里的人慢慢恢复了些力气,原本一直伛偻着的脊背也缓缓挺直。但方濯不敢掉以轻心,在短暂的犹豫后,他鼓足了勇气,偏头去亲柳轻绮的嘴唇。他的主动是非常少见的,今夜却抛却了所有的顾虑,亲吻里也不带任何情欲色彩,只有试探的安抚。柳轻绮从最开始一动不动,到后来慢慢尝试着回应他,他的精神终于在急促的喘息中得到修补,人也仿佛在这紧迫的夜色里被填满恐惧的空洞。到这时候,他终于可以畅通无阻地说出一句话,轻轻推推方濯的手臂,但却推不开。

“我要喝水。”

他闷了半晌,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方濯说:“我喂你。”他一只手搂着怀里的人,另一只手过去提起壶倒了满杯,送到柳轻绮嘴边。

柳轻绮垂下眼睛,没有反对,就着他的手喝了半杯。嘴唇才略微显出一点血色,脸色终于不再如同初来时那般苍白如纸了,他打起精神,勉强笑了一下,才想起来捡起自己曾经的平静与坚定来:

“我自己能喝的。”

方濯道:“你想抱着我,我知道。”两人的目光骤然一对。柳轻绮的呼吸哽了一下,明显有什么东西堵到了喉头。方濯抵着他的额头,低声说:“你其实是想说,后悔要和我断了,是不是?”

柳轻绮哑声说:“我不明白。”

折腾了那么一段时间,他汗涔涔的,头发都黏在了额角。方濯替他慢慢摘开,打量着他的脸。仿佛从他们相识的那一日开始,柳轻绮就这么白。但这种白是一种苍白,有些不自然,可当他微笑时便又会压下去此般神色,明着不让人知晓。如今七年过去,方濯仍旧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他所自认为的皆是自吹自擂的产物,真正的那个人尚在纱幕后承受着无穷的折磨。世间所最痛苦莫过于思想的断裂、信仰的崩塌。时光日复一日地过去,回忆与现实早已发生交换重叠,所有无声的沉默着的呼救,都是尘世为挽留一个破碎的灵魂所做的最后斗争。

方濯攥住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上。他做过很多次这样的动作,以往他是希望柳轻绮知道自己的真心,便只想得到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让他感知自己的热情,但这回却是不同了。

方濯感到自己心跳得非常平稳,好像一点也不紧张。柳轻绮的手在往后缩,但被他紧紧扣住,无路可退。

方濯说道:“你感受一下,摸摸它在哪儿。”

他的手加重了力气,仿佛要带着这只手掌探入自己胸腔,将心脏挖出来才作数。柳轻绮的掌心贴着他的胸口,随着他心脏的跳动频率而收缩着手指。其实他的手还有点抖,不过现在已经可以自己控制住了。手腕微微下压,整个掌心却就隔着衣物,贴到那片温热上。

方濯毫不设防。他牵引着柳轻绮的手感受着自己的心跳,说:“我还活着,师尊。我是活着的,所以有耳朵,有眼睛。我能听得到,也能看得到,所以你不用掩饰,也不用害怕什么,我从不后悔我做过的事情,所以我能等,我也能听。”

他强调道:“我愿意听。你有什么话都可以跟我说,难过、伤心或者是回忆起来什么,自己受不了,就来找我。我不会不耐烦,也不会指责你,因为我愿意。我爱上你就是我愿意的事,我一厢情愿这么多年,到现在我也没后悔。”他用了些力气,将衣衫深深按下去,低声道,“这里,还在跳,你能感受到吗?我才二十二岁,什么都能做得,什么都能撑得。我进观微门什么而不为,就是为了你。从那个时候这颗心里就是你,现在也全是你,你想要,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