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问心有愧(2 / 5)

阵翻涌,吐了出来。

“师尊?师尊!”

方濯快吓疯了。他何曾见过柳轻绮这样,手跟着他一起抖,问他要不要去找祁新雪。柳轻绮眼泪流个不停,却拒绝了。

“别叫她,”他的嘴唇苍白,“可以拿个盆来给我么?我想吐。”

方濯翻箱倒柜,给他取了只盆。柳轻绮说着要吐,可临了了却又吐不出来了,只是趴在一边干呕。方濯总疑心他这是喝了酒。可看脸色,应当也没有喝什么东西,更何况喝醉也不至于喘不过气来。说些瞎话倒是可能,但现在的境况明显不是一个“神志不清”所能解释清楚的了。方濯扶着他的肩膀,让他不至于一头栽进盆里去,低声道:

“要不我去请德音师叔来?”

柳轻绮说:“不用。”

他吐不出来,就撑着盆发呆。至此似乎又稍稍安静了些。方濯试探着将水递给他,他也慢慢地喝了。这回倒是没吐。过不了多久就将盆往旁边一放,倏地又冷静下来,抬头看着他说:

“对不起,太失态了。”

但脸色却没有分毫变好的迹象。方濯小心翼翼地贴着他坐下来,问道:“你是不是头疼?用不用我给你揉揉?”

柳轻绮却又不吭气了。方濯鼓起勇气,张开双臂,抱住了他。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上一次距离他看到这样难解的情形,是在医馆里听说人们所常提的“癔症”,据说是眼前总晃幻觉,跌跌撞撞得左奔右跑,说些人们听不懂的话。为此,也只能叹一声“疯了”,有的可惜,也有的嫌恶。

他也见过这样的“疯子”在大街小巷来回兜转,浑身上下脏兮兮的,摇头晃脑唱着听不清的歌。偶尔他驻足看一眼,他们也好似未曾发觉一般,逍遥无极地从人群中穿过,再走向遥不可及的远方。

但柳轻绮现在的情况跟他们是明显不同的。方濯感觉他没疯,虽然情形可怖,但方濯就是感觉他距离发疯好像还有相当一段距离。这直觉让他放了一点心,在相拥时,他感到柳轻绮的手尚在不停地发抖,但身上略微平静了一些,没有之前那样的反应,心里也稍稍有了点数,抬手将他的手掌握进掌心里,整个人呈一种包拢之态,将他紧紧抱进怀中。

双臂像牢笼一样禁锢着他,连抬起头都非常困难,但在这意外的紧迫有如谋杀的紧紧的拥抱中,柳轻绮竟然慢慢镇定了下来。

他的手指拽着方濯的衣襟,这样才给了他些许呼吸的空间。他慢慢停下了颤抖——或者说,是痉挛。方濯在拥抱住他的时候才会感觉到他的整个肩背几乎都在发颤,这让他不得不像一根绞索一样牢牢锁住他。他感到柳轻绮的手指在他的衣襟前不停地攥来攥去,在被他捉入掌心之后,又在无意识地搓着什么东西。方濯用手指隔开它,他便顺势攀上,紧紧扣着他的指节。

方濯将下巴抵在他的头顶上,一只手按住后心,两人像是铜板的两面,不留一丝缝隙地贴合在一起。柳轻绮坐立不安。方濯问他时,他才说,他腹部疼得不行,他想躺下,但躺下就头晕。他哪里都痛,头,胸口,手,腰上。腿痛,胃痛,就连指节也痛。方濯跟着他一起痛,听着他的呼吸声,方濯闭上眼睛,心里某处深抑着的情感如潮水奔涌,刺痛全身。

方濯不太清楚这样的拥抱到底有多久。但反正,他心里满盛着痛苦和惊惧,难过了一整夜。柳轻绮哪儿也不让他去,他终于成了一根救命稻草,可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他也不知道他们都说了什么,但在记忆里,似乎那喃喃的细语就谈了不少。柳轻绮不太想说话,问他什么他都装哑巴,但方濯想转移一部分他疼痛的注意力,便总问他事情。问的也是些无关紧要的,什么出门前门帘是否放下了,或是有没有记得给观微擦点新的鷿鵜膏。他问什么,柳轻绮就说什么,但中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