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微妙心理(3 / 4)

悦的证据。

方濯觉得最合理的方案,便是让此事到此为止,能不提就不提,乖乖喝药,乖乖修炼,早忘早完事。但心里占据更大一部分的想法,是一种刨根问底的冲动。他的心里一阵烦躁,踏在雪上,都觉得自己已经纵身跃入火坑。他太想知道当时柳轻绮到底是什么反应了——他害怕也好,惊惧也好,或者是愤怒、是愕然也罢,什么都行,只要有一种专属于他的情绪,独归为他的反应,便已然足够。

冷静败给灼热,理性输给了感情。这伤痕的指爪好像一种诱惑,引领着他将原本自己所不能理解的浓情蜜爱的大门一脚踹开。他深深地陷入了情爱的泥沼,甚至为此而不顾一切。他不惜抛去自己所最引以为傲的智慧、丢掉那些局外人的拍案叫绝的清醒,一头撞入属于爱情的可笑可讽的秘密中。

方濯为此事惶恐、混乱、神魂颠倒。他为那些所想象出来的崩裂的神情与绝对处于伤痛里的不安的行径而格外着迷。他才第一次发觉——他如此渴求能从柳轻绮的脸上看到别的神色,而这表情是单单只有他有的。他希望他的伤口和流下的血都能让柳轻绮感到痛苦,甚至明知他会因此而受到极大的刺激,可在这样狂热的盼望下,这些本应被他所考虑清楚、并且加以规避的行为都不假思索地招摇过市,再难收敛。

柳轻绮没事就来看他。他们或说话,或扯皮,说他要把自己当回事,或说点有的没的。方濯希望他能带给自己冷静,但事实上,每次柳轻绮过来时,他总会不停地观察他的面庞。一个在他面前的人,与裴安之口中近乎有着天壤之别。方濯看不出他有任何激动愤怒的迹象。这样的平静始终与往常没什么差别,于是又让他挫败。方濯有时问到自己走火入魔的细节时,甚至也都心不在焉。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停留在柳轻绮身上,甚至连自己都不顾了。这一切只源于裴安之那句没说完的话:

他第一次……

他第一次什么?他第一次怎样?

他迫切地需要得到答案,激动地等待着柳轻绮的脸上出现“慌张”。

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柳轻绮所能给他的,依旧只有平静。

慢慢地,方濯感到了失望。他从未在柳轻绮脸上看到过任何能称得上是“担忧”的表情,祁新雪来了几次,都说依旧需要观察静养,可柳轻绮却也始终是微笑以待,连个眉毛都没有拧一下。

方濯所期盼的能够出现在他脸上的别的表情,终于被时刻等待之后湮灭的希望绞杀。

方濯垂着眼睛,抿着嘴唇,想叹气,但却也呼不出来什么东西。他的心绝不在现在手上做着的任何事,只有身边的这个人。柳轻绮,在将这碗药端给他时,嘴巴张了张,似乎欲言又止。方濯敏锐地察觉了他状态的变动,下意识转头要去看,但一想到上一次看到他好像是要皱皱眉毛,是因为自己药没喝干净。突然间,他也不想像之前那样事无巨细地一分一秒都抓在手里,端着药碗,无声地叹了口气,正要一饮而尽,却突然感受到旁边的人整了整袖口,正襟危坐。

他转头一看,便见柳轻绮面色温和,神色却好似严肃了下来。

“阿濯,我有事想跟你说。”

他的语速很慢,似乎还在思考。方濯将药碗放下来,只在这瞬间,他又察觉到一种仿佛将要消失的对待此种独占表现的狂热的追寻欲望。心头倏地一震,眉宇也瞬间扬了起来,好似希望猛地便撞到心尖,一把拧出满腔的热血来。他想都没想,几乎顷刻间便接了柳轻绮的话,急切地说:

“你说,我都听。”

柳轻绮看着他,脸色却是微微地有些白了。也许是方舟这种完全没有掩盖的急迫和希冀让他一下子便犹豫起来,但最后,柳轻绮还是慢慢张了张嘴,若无其事地微笑了一下,对着方濯平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