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没有黑眼圈的存在。如果真的出现了,便说明他是熬了大夜。
方濯心里有点儿复杂。上次见他这样显得憔悴,是因腰疼而辗转不眠,一晚上睡不着觉,第二日自然便萎靡。他从来不愿意受委屈,却因着自己而疲累至此。方濯自己还没休息好,便想着让他休息。却被柳轻绮回绝了。
“我倒是想睡,不过现在不成,”柳轻绮道,“你师尊因为出色的能力和卓越的头脑,被掌门师兄叫去辅佐在侧了。午后我还得去灵台门一趟,你自己怎么方便怎么来吧。”
“雁然师叔有事下山去了?”方濯说。
柳轻绮下意识“哎”了一声。他愣了一下,才发觉方濯好像是在讽刺他,嘴唇张了张,一时失笑,道:“什么意思,没师姐,我便不能去帮师兄的忙了?”
“不是你能不能的问题,而是想不想,”方濯道,“按你的性子,一听闻我今日醒了,早就该跟掌门师叔说你有要事在身,不能再去为他排忧解难了。哪里还有放着借口不管而去干苦力的可能。”
柳轻绮闻言,迅速瞥了他一眼。方濯道:“是为了那个阵吧。”
“那个阵全为云盏所有,我操什么心。”
“那是为了那个甲人?”
“是为了你,为了你这个人。”
柳轻绮像是被他问烦了,也不想装了,直接揭开谜底。方濯猝不及防,怔了一怔。柳轻绮说道:
“你怎么走火入魔的,你知道吗?德音门弹了首曲子就把你心里的煞气给弹出来了,这在整个振鹭山的历史上都是绝无仅有。大师兄,你是真厉害。现在搞得掌门师叔都为你的事儿而发愁,这么瘸腿的弟子,也真是此生难见。”
“啊?”
方濯千想万想,没想到自己成为谈资,却因着是一个“瘸腿”的评价。他从小当天之骄子惯了,虽然自认并没有骄傲的弊病,但至少也始终被捧在云端,如今骤然摔下来,自然一时无法反应。他眨眨眼,看着柳轻绮,满脑子都塞满了糨糊,无法思考。柳轻绮叹口气,拿起放到一旁的扇子扇了扇,所幸还想着顾及他那颗柔弱的遭创的心灵,放柔了些声音,慢慢说道:
“是,天分、灵根、勤勉、性情都在上乘,脑子也有,身手也有,的确好,的确优秀。”
“但定力真的太差了。”
“德音门那个阵,原本就不是给你打的。第一阵重‘攻’,第二阵自然便偏向‘守’。如果德音真的想出手,便不会只拨弦而不凝剑,曲调可以催动你体内灵力随之波动,所以唯一的破阵方法便是静坐调息,以内力和灵力相抗,要有极为卓越的定力,撑完这一曲还没有动摇,这一阵才算过了。”
柳轻绮握住扇子,看他一眼,无奈道:“结果你呢?直冲着人家就去了。入了套被人控制了灵力波动,首先不调息,反倒硬顶着上去对抗,结果便让灵息越叠越高、越叠越高。伐檀性凶,你又不是不晓得。第一步已经走错了,在发现灵力相抗已经落于下风时,最该让灵力涌入剑身以平衡体内灵息时,你又攥着你的剑不肯松手,选择了强行压制,又有曲调引导对抗,自己收敛不住,最后便只能使得灵息波动愈加垒高,到最后不受控制,冲破极限,便落得个走火入魔的下场。”
柳轻绮没生他的气,也没失望,说得还算平静。可方濯却突然非常委屈。一为那个始终盘桓于脑中的评价,二为柳轻绮的那一段话。他自觉此身似乎被辜负了什么,心上酸酸地一跳。实话讲,他很不服气。他并不知道叶云盏布阵的时候到底是怎么想的,也不清楚此处便一定需要他静坐调息才能破解,更重要的是,当时他也不是没想过让伐檀承担部分灵力,可便怕伐檀因此而误解了他的意思,飞出去伤到了人,可对谁来说都不是一件美事。
由是,方濯认为,他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