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濯笑道:“你是天才里的天才,我知道。我又不拿自己和你比,就是想跟你打打试试。”
“解淮也挺厉害的,你去找他。”叶云盏祸水东引。方濯只道:“那当然,被他揍过好多次了。”
如此叶云盏就没有话说了。但支支吾吾死皮赖脸的,还是不愿。方濯不爱强人所难,便只能屡屡作罢。不过后来知道了些许十年前大战细节,又了解到当年柳轻绮瘫痪,叶云盏可能担了很大的责任,心里便总有一种念头盘旋不定:
柳轻绮现在的实力是经受过大战消减的。想想都可以知道,将近十年没有练过剑,他现在的实力和十年前绝对是完全不对等的。如此,可以大致推断出他十年前应当也算是同辈里的天之骄子,可就算这样都能被叶云盏一掌打下高台而毫无还手之力,这人得有多厉害?
包括当年在英雄擂上,陈泊山一刀偷袭如此令人错不及防,高台上几位长老都未必能够拦下这一刀,可叶云盏横躺在房梁上,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就能立即抛出酒壶救人一命,这是完全不能用“运气”来作出解释的。
不过叶云盏死活不愿给他看。他保持着练剑的习惯,其实当真也能称得上是一句“勤勉”。因为他和柳轻绮不一样,柳轻绮好像对武学一点也没兴趣,但叶云盏是真的喜欢。他使二十几年的剑,但也只会因一个“兴趣”而去学习其他的兵器。这点他和方濯倒有些异曲同工之妙。方濯顺着他的“秘密小屋”转了一圈,非常满足。叶云盏的收藏都是好兵器,这可不比英雄擂上那些粗制滥造的破烂玩意儿要好多了。
叶云盏分神看他一眼,有意道:“看行,别摸啊。这些可都是上好兵器,老子上天入地搜刮来的,弄坏一柄,把你下半辈子卖了都赔不起。”
“得了,你这些东西可比我结实。”
方濯完全忽略了他的警告,上手就摸,当即宛如触碰到一只光滑鹅卵,忍不住慨叹出声。
“你的钱是不是都用到买这些东西上了?”
叶云盏啧了一声:“什么叫东西?一点也不尊重。这些都是我的好宝贝。”
方濯的手一僵,偷偷放了下来。他现在听不得“好宝贝”这个词。一听到此语,便想起来什么丢人回忆,灰溜溜地放了手回来。
叶云盏又不知他现在心里到底想到了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事,只当是被自己唬住了,反倒还有些惊奇:“让你摸还真不摸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乖?”
“……你以后也别跟我说这个词,”方濯一身鸡皮疙瘩掉下来能煲汤,“我就是想到一些事。”
“你别想事,我还想问你呢,”叶云盏道,“师兄最近怎么样了?观微门关得死紧,想进也进不去。我听楼澜说是走火入魔了,真的吗?”
“人家好歹也是你师兄,喊句师兄要你命?”
“我们就是这么长大的,你少管。”叶云盏回踹了他一脚。方濯道:
“得,我就知道,只有我师尊才是你师兄。人家德音师叔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地给你亲亲师兄清神平息,结果连句‘师兄’都捞不着。”
叶云盏被他一顶,突然听出他语气不太对劲。当即放了弓,面上神色都变了,笑嘻嘻地凑过来,小声说:“哎,兄弟,不对劲儿啊。你和他吵架,是他气着你了吧?”
方濯道:“我哪敢生他的气?他干什么都是对的,我要是想讨句什么话,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得过来罚我。”
想到这儿,他便一闭眼,长叹一口气。叶云盏一下子就明白怎么回事了,立即笑逐颜开,颇为兴奋地说:“你先别说,让我猜猜——是不是他走火入魔之后,你想问问到底怎么了,却被楼澜给撵出来了?”
方濯说道:“何止德音师叔?雁然师叔都来了,我是半点好没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