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男人的嘴(1 / 5)

方濯给林樊透了烟苍的底,这哥们就真的真心以待,方濯非常感动。

但更让他感触万分的词也正在纸上。

“忌日”。

尽管方濯不看柳泽槐的那封信,也能大抵知道信里写的是什么了。

果然不必用多少字去斟酌铺垫,只需两行就足以说清。

“烟苍忌日,来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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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轻绮撑着头,坐在书桌前,半是梦醒半是瞌睡。他的觉比以往更多了,魏涯山说这是精神无法支撑的缘故。他不得不多睡觉,以睡梦里的疲惫缓和来撑起他的日常生活。而这种疲惫并不是由他每日奔走不歇而造成的——这是隐藏在他大脑里的因子,深嵌于性命里的疲惫。已经伴随了他十年,是无法如他所想随意便能去除的。

方濯蹑手蹑脚地走来,想要为他收拾收拾桌面。刚一靠近,他就感觉到身边人呼吸频率似乎有些不对,忍不住微微笑笑,却并没有拆穿。

他熟门熟路地替柳轻绮给桌上的东西归类。柳轻绮不知道要给什么能人异士写信,突然变成了八爪鱼,把笔全拔了出来散在桌上。信纸也写了一半涂了一半,还有不少被他团了废纸团丢到一旁。方濯替他将毛笔放回笔筒,将墨块仔仔细细收好。又将写了一半的信纸展平,后去料理那些已经无用的。打开一看,里面无外乎又是柳轻绮的简笔画。每一团只有开头有点内容,“柳泽槐”,柳轻绮果然再给他写信。但那些废纸团里十个有九个是缩头缩脑的王八,也许他在文雅骂人。

方濯认真收拢着东西,这些已经成了他生活中的常态。柳轻绮将胳膊撑在扶手上,有那么一瞬,方濯仿佛听到他略有紊乱的呼吸声。方濯装作不知,照旧干自己的事,闷着头憋气干了半晌,终于感到有气息在朝自己袭来,他闭上眼睛,做好一切准备,果不其然被人从身后一把抱住,往后一掀,就坐到了他的腿上。

方濯憋着笑,尽量不出一言。那人搂着他的腰,将脸埋在后背,发出一阵颤颤巍巍的叹息声。随即他听到有沉闷的声响从身后传来:

“坏小子,干什么呢?”

方濯憋笑道:“怎么这么喊我?明明是你非礼我,是你坏。”

柳轻绮不说话,手却顺着往上一摸,作势要钻进衣服里。方濯赶紧一把按住他的手,脸上微红,笑也憋不住了,连忙求饶道:“别摸别摸,非礼只是开玩笑,你怎么还真干上了?”

柳轻绮得意洋洋地说:“谨遵君嘱。”不过手倒是真的停下了。方濯没敢直接坐下,怕压断他的腿,撑着地转了个圈,搂住他的脖子,千娇百媚。

“睡得不错啊师尊,”方濯说,“可惜还是被我吵醒了。”

“嗯,你全责。”

柳轻绮大言不惭。其实他根本就没睡。他半梦半醒,随便一个人的一点脚步声就能把他吵醒。他一只手搂着方濯的腰,另一只手就又抬上来揉太阳穴,打了个哈欠,一副依旧困倦的样子。

方濯十分贴心:“要不我扶师尊再去榻上睡会儿?”

“不睡了,再睡头都睡扁了,”柳轻绮一面打哈欠一面放开他,“娘子乖乖的自己去玩吧,不要打搅为夫写信。”

方濯听一听,就忍不住要笑。他从柳轻绮腿上爬起来,却将砚台推到一侧去。柳轻绮还困,闭了会儿眼,睁开时桌上便空空如也,连张纸都没有。他转头朝方濯看去,眼里没有愠怒,尚只有戏谑。方濯抱着手臂看回去。柳轻绮指指桌上,笑一笑,说:

“信都不让写?方少侠好大胆的想法。”

方濯笑道:“让自然是让的,不过得叫师尊解答弟子一个问题。”

柳轻绮往后一仰:“你说。”

方濯道:“你给小青侯写信,是要去天山剑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