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人来(3 / 4)

空。”

“他什么时候有空?”

“他一直没空。”

姜玄阳神色沉静,语气坚定:“那我便一直等着他。”

弟子看了他一眼,眼中流露出些许不耐烦的情绪。他赌气似的抱了胳膊,倚靠在山门边瞪着他,可姜玄阳分外不理,目不斜视。

日渐正午时,振鹭山那宽广大道上才终于显出条人影。守门弟子先一步跑了来,嫌恶地看了姜玄阳一眼,为那人指路。这人完全不用谁为他做这双眼睛,老远他便看到了他。方濯加快脚步,向他走来。可那周身气度分明已完全不同。他疲惫、冷淡,而又在神色里掺杂着些明显的不耐。若人有良心与脑子,或是两者中只要有一个,都一定不会来主动招惹他。

可惜姜玄阳不打算拥有它们。他的目的很明确,来是为了他,不达目的便永远不会转身离去。

尽管方濯全身上下就已写满了一个字——“滚”,姜玄阳也熟视无睹,手扶刀柄,平静地说:“来。”

方濯开门见山:“我很累,不打。你要么回去,要么下山在甘棠村住几日。等我有了空再来找你。”

他说得已非常明晰,并且贴心地为姜玄阳摘出了解决方法。可惜姜玄阳铁板一块,刀剑不入,神色木然:“过几日我派中有事,等不到。”

方濯道:“那你就回去。”

姜玄阳道:“我必须与你打这一场。”

方濯道:“若你想,我可以得空后拜访明光派。”

姜玄阳道:“拿剑来。”

他言简意赅。方濯近几日完全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略显憔悴,脾气也比之前暴躁许多。更何况面对着的可是姜玄阳——这个姜玄阳,看着冷酷无情无欲无求,可就跟块牛皮糖似的,沾上就甩不掉。他此生似乎就以打败自己为己任,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对这一执念的固守甚至超越了生死:方濯可不认为自己有怎样的人格魅力能够成为他人不死不休的执念。他喜好他人的热情,但厌恶偏执。若旁人主动提出切磋邀请,他一定想都不想便热情应下,可面对着姜玄阳这样执念深重至长生不死的角色,他只有冻土相对。

方濯冷冷地说:“姜玄阳,我没这个功夫陪你进阶。你派中有事,我门里也并不消闲。天底下的对手除了我还有千千万,你大可去挑战他们。我便免了,我很忙,我的时间要用在正道上,而不是在这儿跟你打无谓的架。”他一拱手,好歹还带着基本的礼貌,淡淡道,“你走吧,以后也别来了。告辞。”

他转身欲走。姜玄阳却道:“各派互相打探,天下暗流涌动,我明白。但我来,只是为了与你一战。”

方濯头也不回:“可我不想与你一战。”

“你神魂颠倒,道心不稳,终将败在我刀下,”姜玄阳平静地说,“你也知道此点,所以才拒绝与我一战。是不是?”

说实在的,姜玄阳这几句话说的,跟以前比起来,也称得上是心平气和。三年了,他登上振鹭山数次,大大小小的架不知道与方濯打过几回。之前好歹还是几月一次,现在甚至密集到一月三次,振鹭山与明光派离得绝不近,来回一趟能把人头吹掉,也不知他到底是靠着什么一次次坚定了信念。

他不是个脾气好的人。相反,他很暴躁。此人与方濯相比简直就是性格的两个层级。方濯的剑锋并不是格外锐利的,反倒偶尔也会圆起来棱角,向来以“化解”危机为重。那么姜玄阳便可以说是初出剑庐的第一把剑,带着寒铁的冷光和淬火的滚烫,谁靠近谁掉一层皮。姜玄阳看不起方濯,觉得他话太多。方濯又何曾看得起姜玄阳?他认为这人又不正义、又不直率。这两个词跟他是不沾边的,顶多只能形容成“缺心眼”或是“一根筋”。

方濯停了步子,但却没有回身。姜玄阳说的是对的。他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