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种名为师徒实为兄弟的诡异之感。
但很明显,柳轻绮的头发都黏在脸上,很是狼狈,表情却耐人寻味。方濯拿手轻轻擦了擦额角的水珠,自暴自弃地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含混道:“哪那么多自信,万一你就是梦到了以前的事情结果一觉醒来忘了呢?”
“承认梦到我了就那么难吗?”柳轻绮冷不丁地开口,眼睛一眯,很是意味深长的一笑,“你师尊我虽然算不上什么天上仙子,但自觉这脸作为一个人还说得过去,一不会将你吓晕,二不至于把你吓醒,怎么就承认这么件事跟要了你命似的,这么困难?还是说,你——”
“没有!”
方濯的脸猛地一下涨红了。他啪地一声起身,动作幅度之大吓了柳轻绮一跳,也吓了自己一跳。他红着脸,有些心急火燎地急切地解释:“我梦到你那只是正常现象,不止你,很多人我都会梦到的,我上次还梦到同云意一起踢蹴鞠,和岑寒挂在树上下不来,甚至是守月三师姐掌门师叔,很多我都……”
“那你梦到和我干什么了?”柳轻绮打断他,神色很是好奇。
“……”
方濯闭了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偏偏柳轻绮还眉开眼笑,一个劲儿地催他:“说呀,阿濯,你说梦到跟我一块儿干嘛了,要真是你哪个梦见我的梦,咱们还可做好充足的准备。”
方濯的脸简直涨得像一只被烧得太久的水壶。他憋着气,冷静了半天,最后还是一转头,有些心虚地闷了嗓子:
“……我忘了。”
“哦……”柳轻绮点点头,“您忘得非常及时。那你梦到守月做什么了?”
方濯回答得极为迅速,几乎完全不曾思考:“她打了喻啸歌一巴掌。”
“原来如此,”柳轻绮说,“看来您不仅忘得非常及时,想起来也很及时。”
“……”
方濯坐回原处,垂着头,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有点欲哭无泪。他能察觉到柳轻绮有点生气了,虽说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估计是自己这般偷奸耍滑好一番耍人,倒是招了柳轻绮这个讨厌麻烦也讨厌小聪明的人不太高兴。
此事倒也不是不能同柳轻绮说,方濯深吸一口气,将浊气全吐进自己的掌心里,又顺着指缝卸了出去。窗外是一派一如往常的振鹭山的冷清的夜晚,只剩一轮巨大的冰冷的圆月悬挂于半空之中。那团火不知此刻正身在何处,方濯全身湿漉漉的,正如他此刻像是被冷水浸了三分的心脏,流通到四肢百骸里都带着三分冷四分热,不知是冷月的缘故,还是也一同被火灼伤了。
方濯抬起眼来,偷偷看了眼柳轻绮,想说,都不敢说。此刻他的心中如惊涛骇浪般卷了三圈,又如潮水一般平起平落。他想编个假话骗过柳轻绮,但却又担心被柳轻绮这一撒谎大师身临其境地识破。可若说真话……
方濯用力咬了下下唇。不行,绝对不行。
绝对不能让柳轻绮知道在他那些有关二十岁、二十一岁、二十二岁的梦里,所梦到的某些年轻而气盛的柳轻绮,不是在暴揍自己的路上,就是在自己身边坐着插科打诨,又或者有时……方濯打了个激灵,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活该。他就该这样。方濯心想,是的,不能说。打死也不能说!他就该这样。打死也不能说!
他不由自主摸了摸鼻子。无论是谁能够得到那些梦的内容,也许第一反应总觉得有什么词要脱口而出。
变、变——
似乎是与变态相挂钩之类的,不过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那么暂且就称之……
算了,想不出来。方濯叹了口气。书到用时方恨少,要不还是变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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