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提剑欲追,走前还不忘往后捞了一把,将此人护在身后,口上道:“先生暂且在这等一阵子,保护好自己,我去抓他!”
手却突然被谁一把抓住了。方濯回身,一低头,就吓了一跳——那原本站在原地仰头看天还在苦苦等烟花的人已经瘫倒在地,上半身几乎都已被红色浸透,倒在一片血泊中。抓着他的手指,脸色一半绿一半灰,眉头紧紧皱着,想要按住自己胸前的伤口,却无论怎样都提不起力气。
他哆哆嗦嗦的含着气声开口:“救救我,少侠……救命……”
方濯连忙俯身,将他抱在手臂间,抬手一探胸口,便摸到了伤口,黏腻感令他顿生慌张,微微皱眉。他当机立断,点了伤口附近几处穴位暂且止血,这会儿是想去抓现行都来不及了,方濯的脑中迅速划过了多种疗愈术,可惜学艺不精,只捉个皮毛,能想得出来具体功效,可至于应当怎么施展,却与小孩子打翻墨汁于算数书本上、正正巧巧遮盖住了几个数字,叫你去用毕生所学替他复原数字、收拾烂摊子如出一辙。
此人伤得不深,但血却流了很多,不多久就淌了方濯一手。嘴唇抖个不停,可揪着他的衣服的手指却似乎渐渐失去了力气,方濯不敢多耽误时间,只能尽量从里面找出来个最熟悉的,将此人扶起身,盘腿坐在身后,低声道:
“我不精疗愈术,请先生多担待!”
语罢,他深吸一口气,运起双掌,行云掠风间,身遭已经起了轻微的尚处于虚无之中的朦胧灵息。方濯要为他进行简单的急救,这人却仿佛又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硬是咬着牙,从怀里摸出另一只烟花来,交到方濯手中,一说话便是一嘴的血乱喷。
“叫、叫人……”
方濯急道:“可烟花可能是坏的……”
但人急时,嘴巴上的功夫总比其余的任何捎带些思考的行为要更一往无前。方濯嘴上说着不好,手里却已干脆利落地拔了烟花,甚至在省略号的点刚打到第二个,空中便啪地一声,绽放了一朵绚烂烟花,上面绘了云城的城旗标志,与方濯自己的那只基本上相同。那人仰天而望,泪如泉涌。他倒在方濯怀里,抖抖索索地拉住他的手,喜极而泣道:
“太好了,太好了……人马上就来,马上就来……”
“马上就来?”方濯猛然意识到什么,连忙道,“不,等等!”
可惜为时已晚。在省略号划上第五个点的时候,一群人有如骑着雨丝从空中打包掉下来,从天而降,出现在两人眼前。他们叫叫嚷嚷,火急火燎地从各种莫名其妙的角落里钻出来,却在看见此场景后不约而同地陷入了一片无比的安静。几人面面相觑,如含情脉脉,只有伤者又痛又激动,眼泪噼里啪啦地掉,死死抓着方濯不放,用尽全力摇晃他道:
“救兵来了,来,少侠……”
“少侠”什么,方濯没有听清。他在心里画无语标符,在脑子里沉湖。
分明中间就夹着一个血流成河似乎马上就要嗝屁的路人甲,可作为即将携手共进同舟共济救人一命胜造一百零八万浮屠的热血青年与热血工作人员们应当热泪盈眶地站在一起,追求爱与理想的方向,最后在阳光、微风与鲜草所组成的乐曲中将他抬上肩膀,像扛被子一样护在肩头,冲出去找大夫。
但方濯总有着一种能在相同的境遇、类似的条件下走向一处既定的方向、却能成功让命运绕道走一路走到海边跳海自尽的能力。他的人生自然不这么续写,在这个云城人自己建的自己忘了最后又坑了自己人的结界里,方濯看一波对面人,心里长叹一口气,颇为悲凉地开口道:
“诸位兄弟,请听我说,真不是我动的手,诸位少看些话本子……”
“他就是凶手!”为首的一个迅速接话茬,想都没想一下。站立于二十尺之外,他弯着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