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为非作歹?”
他有自己的心思,这一声不是喊给面前这个“方濯”的,而是给那些躺在地上的或死或活的弟子们听。他此前大骇之下喊出“师兄”二字,已经横遭那一对男女的目光,这回算是挽尊,刻意暗示他们此人并非是自己的“师兄”,而只是作奸犯科之人的阴谋,即将他廖岑寒就要惩奸除恶、替天行道,为自己师兄讨回名声,也要保护他们。
但到底,他也没办法确定面前这个到底是有心人伪装的盗版,还是被“蛊惑”的方濯。听雪虽然嗡鸣不止,已寒气四散,但却始终下不了狠手。廖岑寒骑在马上,眼见着自家师兄抬起眼,冷冷地瞧着他,深吸一口气,心头慌得不行。方濯的目光从他的脸上刀般刻下,落到手中剑柄,似是思索一番。
随之长剑突然落下,一脚将身前人踹翻,廖岑寒只觉眼前一花,耳畔便猛地响起尖锐警报声,一道剑锋骤然逼于身前,向双眼削去。廖岑寒眼疾手快,猛地抬手将听雪拦于身前,当即便听到极为清脆的当啷一声响。
旋即身前传来一阵浓重的杀意,来人手掌向上,当面运起一掌。无论此人是否是方濯,廖岑寒都不敢直截了当地接他这一掌,此时骑在马上的劣势便展现出来——马儿受了惊,全然没有之前冷静,一甩头挣开他的束缚,便要狂奔而去。
廖岑寒借此机会放了缰绳,看准位置,倏地从马上扑下,在地上滚了一圈借以缓冲,却依旧摔得七荤八素。但即刻那张熟悉的脸便又近前,一把长剑从天而降,朝着他的额头直冲而下,廖岑寒屈膝上顶,用尽全力向旁一滚,又单臂撑地骤然跳起,可在抬头的刹那,剑尖又如孤光破月,冷血无情地直刺向他的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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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在唐云意那边,情况也不容乐观。他在密林中一路向前行去,但却莫名失了方向,没有找到君守月。树林高耸入云,身处其中极其容易分辨不出来路,唐云意牵着马,绕着转了几圈,却始终觉得自己总在原地。无奈之下,他只得尝试着给谁传个音,但却突然想起围猎场内有专门的灵场会切断传音线路,只得悻悻放弃。
他想回去找廖岑寒,但前行已经无路,回头又何其容易?眼前路途一条条扑朔迷离,每一条都能走,每一条却都不敢走。唐云意紧紧攥着缰绳,战战兢兢。他意识到自己已经迷途比发觉在短时间内已经不可能和师兄师妹汇合要更晚一些。他痛恨自己当时没跟着大师兄一起跑了算了,却又觉得就算跟,也跟不上,好像现在一样。
君守月小小一个,倏忽便跑了个没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似的。唐云意左冲右突,不得要领,最后只得停步不前,苦苦思索。
浓荫蔽天,前路漫漫。该走的路寻求不到,就连歧途都没有。
唐云意不禁落手至腰间长剑,心脏砰砰作响,一个劲儿地朝着喉头跃去。
他手中剑名“成渊”,已到身边两年。十七岁那年跟着师妹一同去万剑峰挑的剑,虽然没有博得和大师兄一样师尊亲手赠剑的“殊荣”,但所获得的神兵也是相当趁手,堪称上上之器。当时君守月与他一同去的万剑峰,后来也得了一柄剑,名叫“东栏”,不过她平时不怎么爱用,嫌沉,剑是好剑,可惜碍着她玩,便经常只能在墙上挂着落灰。
这回比武大会是必须带着,结果狩猎大会又忘了背,临行前顺手拿了一把云城给的普通长剑,勉勉强强,倒也算趁手。
君守月是否会有危险,他不知道,不过现在他倒是很有可能有危险。
唐云意紧紧攥住成渊剑柄,随时等待着。风从远方而来,树影游移未定,总带给他一种万树长了脚正在身边不动声色地行走的错觉。身遭没有别人,一切只能靠自己,唐云意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尽力冷静下来,勒紧了缰绳,企图寻找着出去的道路。
但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