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路见不平(1 / 7)

云城的风土人情,在此前方濯也不是没有留意过。他算文化课与专业课两手抓的那一种,对于天下有自己的考量,虽然幼稚且不多,但好在有。云城地处东南,雨水充沛,灵山秀湖,自有一番风情。在振鹭山上终年见得一番白雪,今日算是看了个够。方濯硬拖着柳轻绮,随他到郊外转了一圈,张开双臂拥抱太阳,兴致之盎然看着像是要飞升。

可惜柳轻绮心情不好,学了点泼冷水的艺术。方濯在前面左蹦右跳地探求生命真谛,柳轻绮就在后面冷眼旁观。半晌下个定论:“你能不能安静会儿?像个猴子。”

“不少大人物的武功就是从猴子这儿学来的,像猴子也未必不是某种返璞归真的道路。”方濯嗤之以鼻。柳轻绮觉得他奇怪,他倒还觉得柳轻绮奇怪,虽然这人更多时候懒得连床都不愿意下,但只要能到玩的地方,他就绝对容光焕发、精神十足。不一拳打爆一个山头不是他。但现今明显无精打采,神色恹恹。方濯拢了心,过去关怀他,却被柳轻绮一袖子糊到脸上,赶狗似的赶到一边:

“去去去。自己玩,别来折腾我。”

“怎么啦你?”方濯拒绝驱赶,黏上去,“嫌我烦了?”

“非常烦,”柳轻绮说,“恨不得下辈子变成一枝柳条抽死你。”

“我可真是惨,”方濯叹道,“怎么着都讨不着好。”

“七年了,方濯,马上就七年了,古书有云,一段感情三年生分,五年分身,七年嗝屁,也是你该嗝屁的时候了。”

“把我葬在乱葬岗去吧,”方濯说,“我想晒太阳。”

柳轻绮抬起手抓抓眼睛,像被辣椒水侵袭。他很有一点儿翻白眼的艺术,翻得又快质量又高。那下就像一轮太阳,照得方濯心里发亮,他笑嘻嘻地粘上去,把自己变成一只双面胶贴在柳轻绮的手臂旁边,如同一副画紧依着一只花瓶。柳轻绮抽走手臂,很无情,但是没有踹开他。方濯笑道:“这般良辰美景,你不出来逛逛,实在可惜了。”

柳轻绮点点头,淡淡道:“幕天席地,漏风设计,好一副美景。”

“你又不住这儿,管他楼不漏风又怎么?”

“闲的没事儿就去把屋顶的砖补上,不要带我出来,”柳轻绮的面色被太阳晒得些许红润,看上去生命力十足,“我不想见人,看到人我就烦。”

“我吗?”

方濯说。柳轻绮转头看他,眼中明晃晃写着四个字:“你觉得呢?”

方濯摸摸鼻子,有点悻悻。他是有些脸皮厚的美德,不过也没厚到什么话都能畅通无阻地接上的程度。不知是他幻觉与否,他总觉得近些日子柳轻绮有些暴躁。不,若是从根上溯源,就会发现从他第一次拜师到现今,柳轻绮暴躁了不知道几个层级。

最开始他什么也不想干,不爱抱怨也不排斥,只是口中应下,手里将锅一甩,自己摇摇摆摆地回去睡大觉,现在却不同。他开始烦,开始厌恶出行,甚至开始口无遮拦,伤人的不伤人的全往方濯头上堆。但只要一说完,他就微微一皱眉,似乎有些懊恼自己方才没有控制住情绪。随即再扶着额头,坐在窗边休息好一阵,才能恹恹抬眼,却已无当初如沐春风风范。

方濯有些担心他。而在担心之外,还有种情绪隐隐作祟:便是这种异样的状态似乎只在他面前展现,旁人之前,柳轻绮依旧是以往那副模样,虽然二者之间只有这么一点点情绪表达上的细微差别,若他去问同门师兄弟,得到的绝不会是这样的回答。

而在某些时刻,也只有一种场景只他见得到,比如在振鹭山的一段时日内,他突然不知为何患上了偏头痛,每天都在哎哟哎哟的叫屈。方濯担心他,想为他请回风门的过来扎扎针,却被他制止了。柳轻绮这样告诉他:

“小病而已,自己熬点药也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