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来炫耀的么?”
这人喝醉了酒,说得囫囵吞枣,也睡得七扭八歪。一提起旧事便没个头,说到最后头几乎黏在桌子上抬不起来,最后还是他们家下人将他强行摘下来送回了卧房睡觉。方濯手执酒杯,听了一气,心中没什么波澜,只是摇摇头。人人都有谎言,人人说法不同,谁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只要能从人口中滚落的,要时刻警惕掺杂的几分假意。赵如风是什么人,孙朝是什么人,或是所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是什么人,也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事后再无论怎么回忆、怎么联想,都已经不可能再复刻当时的状况,而所谓的迟来的真相,也最终只能如车滚黄沙、树陷泥潭,为云影所遮掩,并渐渐被风声所埋没。
行文至此,孙府一案才最终算落下帷幕。从初至麟城到拖拖拉拉揭晓孙朝与赵如风年少时分的旧事,已足有五年。而在这五年之中,发生的事情绝没有任何想象之中那样微少而浅薄。而对于方濯来说,他更是度过了前三十年中最为纷乱复杂也是腥风血雨的五年。前两年实则已是混沌初开、山雨欲来,他始终不停地跟着柳轻绮在修真界各处奔走,但是始终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直到两年后燕应叹于魔教悄无声息举兵,一举攻下云城凌云门后山,于修真界掀起万丈狂澜,人人自危,他才终于明白前两年、乃至于从十七岁之后的奔走究竟有何用处。战争开始前夕天将变色、人心如潮,就连最德高望重的长老都难以安抚些许,人人茫然无依,记事滚烫潦草。某种恐惧深刻于心上,就算是如何遮掩遗忘也无法抹除分毫。但彼时距离燕应叹再度掀起大战还需要两年,而在真正开始记录血流漂杵前,尚有些别的传奇可说。这还要从姜玄阳第三次上山挑战方濯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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