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濯一探脑袋。柳轻绮慢吞吞地说:“你师尊我什么德行你也知道,这三天又浑浑噩噩过去,能有什么新发现。不过就是你昨夜说到李氏敲门、女鬼堵人,又被你两剑就给劈散了,我当时才得以完善上午那套说法,不过也是没有证据的。”
“女鬼?”方濯没想到事情的突破口在这么一瞬间,“我还以为是李氏说了什么……”
柳轻绮边走边道:“对呀。就是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女鬼应该就是褚氏,她始终被藏在孙府里,乱葬岗上没有她的怨气,正是因为大本营本身便在孙府内。张蓼应当不是普通江湖人,别说手上没有茧,拿剑的姿势都看着那么僵硬。他拔剑时分明是在右手,但后背剑柄朝向却是在左边。在郊外时他的剑那么轻松就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赵如风抢走了,如此轻率,怎么又能是以剑而生的剑客?便只能说这是他的伪装。他真正的身份应该是招魂师,受了赵如风的授意招回来褚氏魂魄,随后用了什么手段将她紧紧固牢于孙府,由他所用。赵如风可能是偷学了部分招魂术,甚至只是借了张蓼的法器来操控魂魄,所以力量不强,导致怨念那般深重、小妾一个接连着一个杀死的褚氏在对上你的时候却如此虚弱。你夜间一说那只魂魄,我便起了疑心,这世间又是有哪条怨魂能两巴掌就打散的?怨魂怨魂,须得有怨气才有魂,能化身为厉鬼的,基本上都有点手段。而赵如风为了不让咱们发现孙府里的秘密,借以花安卿之名将咱们引到荒郊,她又因事提前回府,与张蓼处理干净褚氏,将她的怨气压到某一处,所以在我们抵达孙府时,才没有发现端倪。而当张蓼一死,白昼尽时,赵如风的力量不足以压制褚氏,才会起层层变故。”
方濯眨眨眼,顺着柳轻绮的说法在脑中盘旋了一圈,发现逻辑可通,但确实是没有一处有证据。他问道:“那赵如风为什么要杀死张蓼?他们两个不是情人吗?”
柳轻绮道:“你问我,我也无法给你答出来。我说过这只是猜测,虽然赵如风的反应证实了这些猜测里有些确实是真的,但也不能说她确然不是因为被冒犯了而要求销案。唯一能证实的,可能就是门上那道招魂符。孙朝为了家宅平安,找人讨了几张驱魂符来,但由于张蓼是招魂师,所以暗度陈仓,偷换成招魂符,贴在孙朝门前,便是为了方便在夜间让褚氏发现孙朝所在杀死他。但是当夜可能因为什么原因,张蓼死了。可能是赵如风因某事亲自动手,或者是操作失当,用褚氏杀死了张蓼。后她因害怕被发现门上招魂符一事所以紧急换符,当日白天就没来得及动手。但至于为什么那一天晚上不连带着叫孙朝也杀死……这点我还没有想到。”
方濯逡巡片刻,想要反驳他,却发现不知从何说起。只心里隐隐觉得这猜测里似乎又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可再细想一遍,却也难捋清楚。他最后只得说:
“那怎么凶手就一定是孙夫人?若是孙朝想要借褚氏之名去干点什么呢?”
“那跟张蓼偷情的是孙朝吗?”
方濯一时语塞。他想起了那夜在屋里的见闻。虽然后来阁楼事发,证明那屋里的未必是孙朝,但再想来,还是让他略有扭捏:“也不是不行……”
柳轻绮扫了他一眼。方濯立即正色:“我看那张蓼不是断袖。”
“他肯定不是。”柳轻绮说,“现在整个麟城都传遍了,孙朝那日将张蓼与赵如风捉奸在床,闹了好大的风浪,现在还没止息。要么他是真的抓到了现行,要么就是为了某个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与他二人演戏、放出消息去让他人嗤笑。你觉得这两种哪个更有可能?”
“那还是第一种。”方濯说。这话却也并非是没有理由的。虽同孙朝才认识三日,但此人要面至极已经有目共睹,就他那个德行,肯舍弃自己的名声让夫人“红杏出墙”?这是其一。第二就是孙朝捉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