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0(41 / 45)

点炭、烧画,一气呵成。

他烧了一屋子,三

年来聊以慰藉的美人画。

黑烟宣天,很快就无法呼吸。

徐季柏却得到安心。

他闭上眼,躺在地上,手机紧紧握着一枚苍绿八爪金托戒,攥得死紧,手心皮肉崩裂。

曲折的腕骨,露出手腕一道道狰狞、深褐色的伤疤。

徐季柏肺部被浓烟充盈。

他反射地咳嗽起来,在地板上曲成一团。

模糊、混沌。

如果死后能够重逢,他希望在孟茴心里,他永远只是在乡村里一面之缘的农夫后代。

这位大胤朝最年轻的阁老,享年二十七岁。

第二日小五一身丧服前来替徐季柏收敛尸身,看见了桌上,字迹陈旧而微微泛白的绝笔信:

“愿陛下念臣一生肱骨,将臣葬于孟氏十里山间。”

他死后,葬礼办得很大。

崔鹤一如他所愿,在孟茴坟陵山脚下,修了徐季柏的墓。

还请不言寺的住持做了法事。

他倚着徐季柏的墓,散漫的脸上难得凝重:“这样他们来世就会重逢吗?”

住持念道一声阿弥陀佛:“有缘自会相见。”

/

徐季柏主观和旁观地经历了所有。

所有记忆奔涌而上,几乎冲破了他的脑海。

这些是前世的他吗?

那孟茴经历的都是真的?

他四肢麻木,良久才不甘地嘶吼出声,犹如绝境的困兽。

他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再勇敢一些,他怎么就能放心地去岭南,对孟茴的处境一无所知!

国公府该死,徐闻听该死,他又何尝不该死?

送着举手之劳的礼物,自以为地安抚自己没有越界的底线。

这怎么不是一种袖手旁观!

徐季柏的指甲狠狠陷进手腕,无意识地撕扯下一大块皮肉。

他一想到孟茴前世真的经历了那些,他就崩溃到想发疯。

如果他再勇敢一点。

是不是根本不用等到来世。

他该完全不顾孟茴的意愿,强行地占有她、拥有她。

徐季柏心脏抽痛到无法呼吸。

“三爷您的手!”

阿六的惊呼声在徐季柏耳边乍响。

徐季柏这才意识到,这里不是梦了。

这是他和孟茴重逢的来世。

“这是哪……”

徐季柏随手捂住出血的手腕,哑声问。

“马车,三爷您晕倒前,说要进京。属下自作主张就把晕倒的您带上马车了。”阿六小声道。

“做得好。”

徐季柏敛眸夸赞道。

这一世和前世的走向完全不一样。

这是不是也在象征……孟茴也重生了?

徐季柏不希望她重生了。

带着那么多沉重的苦恼从头开始,她一个人会有多难过。

徐季柏无声红了眼。

/

打孟茴的小厮一点也没留情面。

她痛得失去知觉。

趴在祠堂的地上,轻轻发抖。

“感觉要留疤了。”孟茴苦中作乐地笑了笑。

其实给她送不送饭水都无所谓,打成这样,哪里吃得进去饭啊。

外面一阵吵闹。

“你们把我女儿关在那,打成那样,还不准我进去送饭!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孟母温温柔柔的性子今日冷冽得出奇。

小厮木着脸:“大夫人,小的只按照老夫人指令行事,您去找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