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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回了国公府,刚进回竹苑,就有婢子来递消息,说徐老爷子寻他。

他又去了书房。

徐老爷子和周老夫人算不上多有感情。

周老夫人要强,把徐老爷子压得没有多少话语权,久而久之,两人性格南辕北辙。

徐季柏走到书房前,敲了两下门扉,里面传出一声准许。

他推门走进并合上门。

“父亲。”

他下颌极利落,出现一道阴影,为人又冷淡,半垂眼看人时,也带着几分审视的度量。

这很难说他是否真的时刻在度量人。

但徐老爷子更倾向“是”。

“来了,坐。”徐老爷子放下大笔,亲斟了茶递与徐季柏。

“多谢。”徐季柏接过,在八仙椅落座。

他和周老夫人无甚感情,和这位好似幽魂、袖手旁观的父亲就更无甚感情。

徐延,也就是徐老爷子,呷了一口茶,借此遮挡思忖的面色。

茶盏落,他道:“这茶还是今年陛下送你的新茶,顺赐了国公府几两,不试试?”

徐季柏面色淡淡:“我不喝新茶。”

“新茶才嫩。”

徐季柏掀起眼皮,鸦黑的眼睫被压下的双眼皮压得微平,更显不近人情,“茶山的百姓夜以继日赶得最早几颗茶,一颗茶树就出一两不到作为进贡,自然嫩。”

徐延哑口无言。

他无话可说,索性放下茶盏,叹一口气:“你也知道,我就是富贵闲散人,府里大小事务都是你娘和你们兄弟几个在打理……我今日见了徐闻听,听说他和孟茴吵架了?”

他三言两语又说到了孟茴和徐闻听的婚事,原来看着别人图穷匕见是这种感觉。

徐季柏看着徐延闪躲的视线,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那就是了。”徐延道,“这是你娘叫我来说的,但也算是我的意思。你最近和孟茴走得近,徐闻听也信任你,作为长辈,你稍微替徐闻听说说软话,别叫他们一直生着气。”

“父亲有话直说。”

徐延嗐了一声,“不过是徐闻听现在状态不好。也没什么直不直说的,你帮着说说话,叫两个小孩别吵了,早些重归于好,咱们也好推进婚事——当然,虽然你娘是想早日敲定婚事的,但我还是尊重孟茴和你的意思,虽说等两年不急,但定亲还是要先定下,也了却我们一桩心事,你说是不是?”

徐季柏平静地和他对视,未执一词。

半晌他沉声道:“我不会做任何人的说客。”

“庄禾,这话太难听了,都是一家人,哪有说客一说?”

“我不会干涉孟茴的选择,也不会干涉徐闻听的选择,更不会干涉您与母亲的选择。”徐季柏敛袍起身,乌黑的发带着一截松白发带落在肩膀前,他略低头,和徐延对视,“就像我不会干涉您与母亲想要他们和好、不会干涉徐闻听想要与孟茴和好一样,我同样不会去试图让孟茴更换选择,这都是你们自己的事。”

“诶你……”

“父亲告辞。”徐季柏抬步离开,乌金靴在松软的地毯上发出一点细微的嘎吱声。

徐延甩袖松口:“行吧,那你叫小厮去孟府说一声,邀请孟茴的母亲姐姐和她那个姐夫,晚上来国公府用膳,就是家宴,彼此聚一聚。,我懒得出门了——这总行吧?”

徐季柏头也没回:“嗯。”

这没有徐季柏拒绝的理由。

半个时辰后,国公府的邀约由小厮带进沁心园。

彼时孟茴正在陪孟祈和孟母做女工。

孟祈和孟母在做,她在睡觉。

“夫人小姐,奴是国公府的。”小厮穿着褐色麻布短打,陪着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