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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池眸光一凛,便见那上头的伤痕与他眼下的伤颇为相似,看上去像是被尖锐的石头划破了皮肉, 撕开了一个裂口,与眼下的伤痕相映照,使得原本就丑陋的面孔变得更加瘆人。

“你的脸……”

封离垂眼,小心翼翼地抬手将那令人倒吸一口凉气的伤痕遮挡住,一面摇了摇头道,“无事的,不过是小伤,往后遮起来就好了。”

灵池中的任何东西都染了妖气, 他用这副人身被池水中坚硬的巨石磕碰,划出的伤痕即便用妖术医治完全, 也仍旧会在脸上留下永久的痕迹。

抹不掉了。

镜池看向自己那双精贵养护的手, 比封离的脸都要细致上十分。再开口时,他跳过了眼下这个看起来有些沉重的话题, 同时也将梧桐一颗心悬吊了起来:

“落水之前的事, 你可还记得了?”

“是谁做的?”

梧桐盯着封离的面容,一刻也不敢放过。末了, 又忽而想起来,自己行的端坐的正,该交代的也早便交代了,有什么可怕的,遂挺直了要背, 冷下脸来睨着榻上辨不清神色的人。

封离听闻此言,先蹙起了眉头,似乎是用力地回想了当时境况, 而后回过神死盯着被面不肯言语,过了半晌,便沉默地再度摇头。

“奴……有些记不清了。”他抿着唇,“或许只是走夜路不当心,不慎失足才落入水中的。”

“抱歉,又给少主添了麻烦。”

镜池挑眉,侧过脸看向石台上的烛火,火光将灭不灭,摇摇欲坠的,像极了这站不住脚的说辞。

“关于灵池边的模样,本座不想赘述第二遍。”他闭了闭眼,失去了些耐心,“本座只能说,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任何人落入过池中,你不应该是那个例外。”

“另,平日里这般扰人心烦的事情少之又少,本座不喜管顾,但今日是念着为你查明真相而来,若是此次机会也抓不住,日后,再有什么事端,本座便不再做主了。”

封离踌躇着抬起眼,看了看镜池略带着压迫感的神色,复又低下头等待着内心两股心绪的来回拉扯。终究还是有一方取了胜,他猛地抬头,指向了站在镜池身后的梧桐。

“是他。”

梧桐惊了一瞬,随即脸上的风平浪静被翻涌而上的百口莫辩彻底击碎,惊声叫道,“你胡乱攀扯什么!”

“少主,奴没有!”眼见着镜池缓缓站起身,他的嗓音颤得更甚,立时便跪了下来,“奴真的没有!不是奴做的!”

“奴能交代的真的都交代干净了!奴没有再做别的腌臜事!求少主明鉴啊!”

镜池没有说话,慢慢走至封离身边,眸光带了几抹认真与严肃,低声道,“要对自己的话负责,撒谎的人,可是要受到惩罚的。”

封离对上他的视线,眼中闪过的一丝决绝,被镜池精准地捕捉。随后,便见封离摸索着下了榻,将那叠放在一旁的衣裳展开来,露出了里头碎了小半块的琉璃佩。

“方才……那位小友与奴说,这是在池边的草丛里捡到的。”草丛边上还有散落的碎瓷、玉箸,一并齐齐整整摆放在一旁的木碟里。

一切都了然了。

毕竟也是带在身边那么多年的人,再加之这琉璃佩也是不知何时狐族火宴会上,妖尊随手赏的,见梧桐喜欢,便一并算作小玩意赏给他了。

他又如何会不记得呢?

倒是梧桐,跪在地上看着那碎了一角的琉璃佩,下意识就要上前去将其夺回手中,可脑中的意识先一步稳住了他的身体,令他是一步也动不得。

怎么会……

他垂眸看向自己腰间,坠着滴玉流苏,还有时令花香囊,偏偏就是少了那个日日戴在身上炫耀的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