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儿,让子嗣单薄被人诟病的东宫,多了一道保障,正是志得意满之时,众位大臣都过来恭贺,案前十分热闹。
皇上过来时见此情景,脸上笑意淡了几分。
太监一声唱喏,众人忙各归各位,齐呼万岁行礼,他这才与皇后在前面坐下。
没了众人阻隔,秦烈举起茶杯敬对面的太子。
太子举杯回敬,他身旁坐着的太子妃也款款举杯,秦烈与她对视一眼,尽皆露出客套笑容,举杯共饮,好一副兄友弟恭的天家和睦之相。
太子妃身旁,安国公主秦缨,暗含怨恨地看过来。
她本是秦家千娇百宠的小姐,眼高于顶,便是太子妃在冀州时也要让她三分。
可如今父王成了父皇,她虽然是公主,奈何得罪了秦烈,那些昔日与驸马平起平坐的同僚,甚至他的下属,这几年靠着军功步步高升。唯有驸马,一次次被摒弃在出征将领之外,一点军功也捞不到。她求父皇母后,倒是给了文官的职位,一上来便是户部侍郎,她也曾得意过。
奈何驸马戎马出身,不擅文官的那些言语官司。
莫说巧舌如簧八面玲珑,他连上峰的言外之意也听不出来。
其间更出过好几次纰漏,若不是她进宫哭求,少说也要降职问罪。
到如今,虽则依旧是侍郎,却只做些边角公务,没有多少实权。
且驸马并不领情,看着昔日同僚军功赫赫,只觉自己这个官做的憋屈愁闷。
私下时不免抱怨,若不是秦缨当日暗害公主,就凭他做过秦烈的副将,又是他的妹婿,如今少说也是三品大将,手握兵权,前途不可限量,不比这个被人架空的侍郎来得痛快?!
秦缨心中亦是后悔,可她心高气傲岂会承认。
只是昔日眼高于顶的秦家小姐,如今对太子妃几乎亦步亦趋,妄图借此稳固地位,到底着了痕迹。
宴席行进,很快便酒酣人热,皇后一个眼神示意,便有贵女上来献艺。
插花斗茶,抚琴题诗,各有各的绝活,长相也是春花秋月,各有千秋。
皇后一边微笑欣赏,时不时将眼光投过来,秦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稍稍又坐了一会儿,便以更衣为由起身离开。
到了外面,遇到同样躲避出来的秦洪。
皇后今日的安排并不为他一人,秦洪也在其列。
一见到他,秦洪像是见到了救星,怂恿道:“三哥好事还没着落,我这个做弟弟的岂能赶在前面,还是三哥先请。”
秦烈笑骂:“我膝下已有三子,你孤家寡人一个,战场无眼,难道不怕日后无人送终?”
秦洪大咧咧道:“人都死了,还管得了那身后事?我自安眠,便是被人掘坟扬灰也与我无关。”
秦烈知道他自小便性情豁达,尤其生母去世后,更是看淡许多东西。待到他封王,位高权重,那份不羁愈发明显,仿佛来人间仿佛只为游戏一场,其余皆不在意。
他说这话,秦烈不爱听:“浑话!若连你这个靖王爷也被掘坟扬灰,咱们江山定已旁落。”
秦洪依旧不以为意:“所谓江山也不过如此,咱们从刘家人手上抢来,迟早还会有人自我们手中将它夺走,从古至今莫不如是,何苦执着?”
这话十分耳熟,秦烈顿了顿,道:“这段时间,你倒是看了不少书,也学了不少东西。”
他话有深意,目光如炬看过去。
秦洪熬不住:“我错了,三哥,这话是她说的,我不过鹦鹉学舌罢了。”
秦烈自然知道这个“她”是谁,警告道:“你既然保下她,就给我好好看着。”
秦洪苦笑:“她如今在江南行医,未曾踏足京城,三哥尽管放心。只是她走之前曾托我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