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彻底松了身体侧躺在床边,蜷缩着抱紧了身子,将下巴抵在弯曲的双膝上,眼泪无声地滑过双眸,浸润被单。
苦笑声在寂静的屋内格外刺耳。
曾经真的有一刻,沈秋渡相信了温降初的话,以为他和那些人不一样,他虽然不会和母亲一样爱他,但至少...至少不会伤害他。
因为温降初的眼神真诚又热烈,看似只容得下他一个人。但原来,他看的根本就不是沈秋渡这个完整的人。
现在,一切虚造的温馨假象顷刻间成了泡沫,原来他一直被困在谎言里,甚至还试图沉浸其中。
命运再一次验证了沈秋渡曾经说过的话,他是不被命运眷顾的人。每当一切要步入正轨时,总会有突然的海啸冲毁了所有他珍惜的。
沈秋渡当然知道是什么原因。
他不配。
不配得到这些。
在母亲亲手割裂他的腺体时,他早已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了。
*
沈秋渡独自一人在屋内待了很晚,眼神空洞,浑身无力。但所幸先前对温降初的目的存疑,他的情绪没有波动到开启保护机制。
骤然,房门被人敲响,温降初略显疲惫的声音响起:“秋渡,你睡着了吗?”
温降初应该是刚刚结束公务,一到家便直奔沈秋渡的屋子。
真是半点都害怕他这个载体逃跑了吧?
听屋内没有声音,门把手转动了下但转不动。
沈秋渡闭上眼不愿去管,反正他上了锁。
结果没过一会,他听见了钥匙在门芯转动的声音。
他震惊起身回眸,便看到温降初一手提着钥匙,另一只手正端着一碗装有煮好的药的瓷碗。
“秋渡,是不是我吵醒你了?真抱歉。”
“不过这个点是医生嘱咐你要喝药的点,不能耽误的。”
所以急着回家就是要给沈秋渡喂药吗?
沈秋渡在心底冷笑了下。
真是害怕他这个载体有任何生命危险啊。
温降初坐到沈秋渡身边,将那闻着就让人忍不住作呕的药汤端在手心,“秋渡,你身体还没好全,我来喂你,好不好?”
沈秋渡侧过脸,试图用不说话来冷暴力温降初,让他知难而退,可温降初貌似会错了意。
见沈秋渡的目光落在他端着的那瓷碗上,失笑着,“秋渡不用担心我被烫到,这瓷碗虽是明朝时期的藏品,可内里我特地命人在后期加了道工序,可以适当隔绝一些热度,不会被烫到的。”
“我没有。”
沈秋渡没明白温降初是怎么想到这一层的,但还是僵着身体固执地回应。
他现在不想和温降初多说一句话!
“好,没有没有,秋渡说没有就没有。”
温降初轻笑着,貌似将他的执拗当成了害羞。
“那我们喝药好不好?”
话落,温降初特地舀起一勺药汤放在唇边吹凉了才递了过去。
“我说了我不要!”
“温降初,我更不需要你来假好心!也不想要这个破碗!”
沈秋渡奋力一把推开了温降初,药汤连同那宝贵的碗一同在地板摔了个稀烂。
一时间,屋子里安静到只剩下浓苦的药汤味肆意弥漫。
由于用力过度,沈秋渡的身子一瞬间卸了力往下倾倒,被温降初及时揽住了双肩。
“秋渡...”
沈秋渡快速从温降初怀里挣脱开,让自己像个蜗牛一样钻进被子里鼓成了一个球。等到身体感受到床的重量减轻,才缓缓露出一边耳朵。
从声音来听,温降初应该是将碎片捡起扔进了垃圾桶,擦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