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狗的头,还未拿起就听到祝亦年所说,手无措地僵在原处,直到祝亦年伸手覆上文向好的手掌,然后在指节的空隙将黄狗重新摁好,认真道:“我真的送你。”
“……好。”
文向好很喜欢狗,对于这样一份礼物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所以任由原本不会出现在购物车的玩偶占据了一方之地,然后在心中盘算接下来能为祝亦年做些什么作为回礼。
接下来文向好只不过买了个杯子和拖鞋,剩下时间都在跟着人流往前走。对于文向好这样常年奔波的人来说,所有用品都是极简,并不需要购置很多新用品。
祝亦年跟在文向好往前走,直到逛到床具区,才蓦地停留,偏头对文向好说:“不是完全拎包入住。”
“买了新床,但我没有床垫给你。”祝亦年解释,把买床垫说成必须要做的事。
文向好微睁大眼,仔细回忆之前在曼港的七天,发现自己当时并未有闲情逸致仔细逛一圈祝亦年的家。
“那你之前睡书房是不是很不舒服?”文向好皱了皱眉,想起当时有一两天祝亦年都住在书房。
不曾想连一张床垫都没有。
祝亦年一时没有回应,好一会才接上文向好的话:“总之今天要买床垫。”
“来试一试吧。”祝亦年已先一步坐在其中一张展示的床垫上,拍了拍旁边,示意文向好一同来试。
文向好第一时间望向周围,发现大家都如祝亦年一样,更有些人直接躺上去体验。
见文向好还一脸犹豫,祝亦年直接牵住文向好的手,把人往床垫边拉,然后摁着其一边肩膀,共同躺下去。
“舒服吗?”
祝亦年扭头对文向好说,身体也微微侧着,柔软的床垫因姿势而出现更深的陷窝,让文向好的肩膀不由跟着一沉,随之与祝亦年的距离拉得更近,肩骨碰着肩骨。
这里不是她的出租屋,只有风扇的吱呦转响,商场周遭都是游人的嘈杂,好像衬得两个人不宣的亲密似是完全格格不入的。
“不舒服的话可以对我讲,再换一张。”祝亦年打量着文向好一言不发的模样,然后提议道。
“……舒服。”文向好很快回应一句。
“真的吗?”祝亦年似是不信,打破砂锅问到底,“那可以形容给我听,是怎样的舒服吗?”
文向好起初只是想回应一句笼统的托辞,未曾想祝亦年认真发问,意识到不能含糊过去后,才真的完全平躺在床垫上仔细感受。
“会觉得后背好像有多云……托着每块很疲惫的肌肉。”文向好对于表达内心想法的行为很陌生,因此讲得并不十分流畅。
但祝亦年仍很认真听完文向好的表达,然后给出支持:“那不如就买这张。”
只不过是平常的一句应答,文向好觉得内心忽的涌起一股温流,因为被肯定,因为被倾听。
数不清的很多年,文向好都把自己放在不需要倾听自己内心的角色,就算对十年前的祝亦年,她也鲜少去表达,更多的是去接受。
因此越是觉得烘热,就忽然越是不明白如今面面俱到的祝亦年为什么会是爱而不得的暗恋者角色。
爱情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怪不得大家都很喜欢你。你喜欢的人以后肯定也会喜欢你的。”文向好忍不住再表达多一些,借此鼓励祝亦年。
因为她知道由莽撞走到成熟,由人人嘲弄到大家喜爱,作为边缘人群的祝亦年要花多少努力。
张翠兰期待祝亦年成长的模样,祝亦年都做到了。之前她还囿在过去,看不见彼此应该踏上的向前的轨迹。
因此文向好作为朋友,并不想祝亦年因为一份得不到的爱而再有黯然伤神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