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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新学期开始,文向好迎来的却是一旁空荡荡的课桌。

班主任语气平常地宣布祝亦年转学去曼港的事,并给全班同学分发祝亦年送给大家的巧克力。

文向好得到一颗与别人毫无二致的巧克力,然后沉默地听着身旁的同学回忆着祝爱盈的美丽大方,还有那场她从未参加过的饭局的美味佳肴。

一瞬间,文向好怀疑自己是不是只是做了一个痴心妄想的美梦,可抽屉里放着的书包还挂着大鼻子狗,柔软的布料有一搭没一搭蹭在手心。

不知过了多久,文向好才意识到祝亦年再也不会回来百会了,连桃木巷那个家都被永久上锁。

而她们之间没有电话,也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

因为她的贫穷,她没能留下任何联系方式。

只能踏着一双廉价的布鞋,一遍又一遍走过曾经在一起的地方,确定彼此真的彻底失联。

在被抛下一句狠话后失联。

纵使被抛弃是她人生中总是遇到的主题,但文向好却从未想过,有一天书就它的会是祝亦年。

像个傻子般怔愣好几天,文向好才放弃幻想,同一个孤独的影子般回到自己的座位,然后定定看着覆在课桌上的回南天潮湿水汽。

原来春天已经到来。

但文向好却觉得自己已经被永远抛弃在去年冬天,再也不会复苏了。

文向好咬着唇,死死地睁大眼睛,可眼泪却越来越多,一滴又一滴打在祝亦年肩上。

祝亦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紧紧抱住文向好,皱着眉有些无措地拍着文向好的后背,只敢很轻微地偏着僵直的脖颈,然后倾耳去听其克制的哽咽声。

肩上晕开的大片大片的湿濡让祝亦年忍不住心头一颤,喉头跟着滚动,一种不知道能不能与文向好同频共振的思绪涌上,把眼眶也冲得发热。

祝亦年不知道文向好为什么会这么怕过山车。

文向好在她眼里明明永远像战士一样无坚不摧。

当初能用瘦弱的身躯背着她走出封闭的世界,告诉她并不是不正常人,而无论如何身边都能有文向好。

可她偏偏十年前对文向好说了错话。

祝亦年不知道文向好有没有对过去释怀,只是这十年祝亦年依旧耿耿于怀。于是学着八面玲珑,学着完美应对人事,学着不说错话。

本来祝亦年以为这七天会比以往做得更好,可如今看见文向好止不住地掉眼泪,却开始茫然失措起来。

不知道自己的拥抱有没有比十年前更坚实,能给文向好微不足道的安慰。

“你可以哭。”祝亦年将双臂收得很紧,仿佛两人要共同沉沦这片幽蓝天地,“哭很久都可以。”

可以。很久都可以。

两句安慰清清楚楚钻进文向好耳朵,文向好半阖的眼皮再也撑不住般放松下来,更多泪滚落,此时唯有用力咬着颤抖的唇,才不至于发出呜咽。

没有人跟她说不可以,她也可以在这个拥抱的时刻,不用对自己说不可以。

十年前无处安放的委屈就好像在阴霾里漂泊的蒲公英终于落到了实处,被压抑的时光成为催化剂,比十年前还要强烈的思绪翻江倒海地涌来。

文向好以为自己要溺水了,可却又实实在在被祝亦年托住,就好似心中的不是可怖的海啸,而是泛着细浪的浅海。

文向好很悲哀地发现,其实她很想要的只是一个拥抱。

她恨了十年,怨了十年,把这当作自己孤身一人咬牙坚持的养料,努力长成一棵能独挡一面的大树,然后用铸就的坚强躯壳,骄傲地跟祝亦年说,没有你又怎样,我依旧能成长得很好。

但文向好今天才发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