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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影,顿时惊得浑身颤抖,像没头苍蝇般胡乱跑着,却不知道文向好此时去了哪。

“阿年你去哪啊?”休息区座椅上的张翠兰看见祝亦年正在乱跑,大声喊了句。

祝亦年大口大口喘着气,有泪水从惊恐的大眼留下:“外婆,我……”

“我对阿好……说错话了……”

祝亦年以为唯有拉远距离才能打破原本固若金汤的承诺,但她从未想过用这种方式。

可当时逼近的身影在祝亦年眼中仿佛已不是文向好,在一片白的意识中犹如洪水猛兽,一步步逼近,逼问她要怎么能许下承诺又先一步违约。

口不择言说出那句话后,祝亦年所有的意识才回笼,意识到自己的罪该万死。

她最看不得阿好被人推开,怎么这次推开阿好的人是她呢?

张翠兰不知道发生什么,抱着呆呆的只会流眼泪的祝亦年,有些着急地说:“那就快点解释呀!讲对不起很看时机的!”

“那我要去讲对不起!”

总算缓过来的祝亦年风风火火拉着张翠兰去找文向好,可学校、饭店后厨乃至有文强的家,都不曾找到文向好。

一天,两天,离年关越近。

祝亦年问遍身边的人都无果。班主任,同学,甚至文强。只有饭店的华姐说文向好或许是去厂里打寒假工。

但祝亦年并不知道那个地方在哪。文向好好像真的被她伤透,然后躲在一个她不知道的角落。

祝亦年从来不知道的角落,没有办法传达对不起的角落。

文向好对她生气,不再当她最好的朋友,明明是打破承诺,让文向好放弃留在百会跟梁乐娟重新加入新生活的好机会。

可祝亦年却觉得不应该是这样,明明她很想很想一直和文向好在一起。

人为什么会用有两份完全不一样的感情呢?

祝亦年觉得自己好似被撕裂,怎样做都不是,每一封道歉信都先被写满然后再被撕掉,迟迟不能也无法交给文向好。

祝爱盈处理好工作后又再返回百会,专门组织了一场饭局请祝亦年班里所有同学及老师吃饭,感谢大家一直对祝亦年的照顾。

这一晚,前所未有的温暖包围着祝亦年,可祝亦年却觉得很想逃离。

但祝爱盈不会允许,所有的欢声笑语不会允许,不会允许她再做个不合群不正常的边缘人。

做个不正常的边缘人好吗?好啊。她就能一直跟阿好在彼此的世界里一起报团取暖。

做个不正常的边缘人好吗?不好。如果她是个正常人就不会处理不好关系,就不会说错话。

在必须出发去美国过年的当天,祝亦年把十张写了又撕掉的道歉信重新拼好放在信封,又在最上面放下一张红纸。

「阿好,对不起,我并不是想要跟你说这些话。我只是要去曼港读书,我怕辜负对你的承诺,不知道怎么办好。

现在我好像稍微想清楚了,我们彼此留下地址和联系方式,你可以跟妈妈去过新生活,我有零花钱,可以让外婆带我过来找你。

这是我在曼港的地址和新办的电话,如果你愿意原谅我,请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你要去的地方吧。」

这个信封被祝亦年交往饭店前台。

只可惜祝亦年并不知道这封信被新年里格外红火的饭店当做碍事的废纸不小心扔掉。

也并不知道祝爱盈的工作未发生调动,这次去美国过年就再也没有回国内。

而文向好也同样不知道。

在那年冬天每天如一日的流水线里,文向好每天唯一一件事就是期待着何时能够结束寒假,何时才能够回到百会重新开启新学期,见到祝亦年。

哪怕没有对不起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