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却同谢缙之没有过多交情,皆因姜时玉初见谢缙之时,就觉得此人站得太“高”。
不是说他傲慢,谢缙之待人待物都宽和受礼,从来不为身份闲言轻易看低一个人,所作所为算得上君子典范。
君子论迹不论心,即使他是装的,十年如一日能装成这般,姜时玉也佩服。只是他的“高”也不是装,而是发自内心的,通晓规则后自然踩在规则之上的本心。
他遵守道德礼法也拨正不该有的事,但心里没有一刻是认同它们的。
同这样的人并肩,下一步随时都可能变作为虎作伥。
今日太子便是佐证,大皇子之事太子同谢缙之私议,而他今日才知晓,这已然是隔了点什么了。
不怪他大逆不道,姜家古板姜时玉却不是个认死理的,陛下已经病倒,来日驾崩东宫即位,太子心腹皆会一脚踏进该有的位置,前后分别难道不会有?
姜时玉吐出口气,回神时姜夫人目光还落在他脸上,等着回答。
她要问的难道仅仅是关心他吗?姜夫人从前这么些年对整个姜家都是淡淡的,就是对他父亲,只怕是他父亲毒得半死了才会多问一句。
姜时玉平静回应了句毫不相关的话:“谢家不好。”
“我要接意珠,姜意珠回来。”
姜夫人愣住,面色白了几分:“你糊涂了,那是谢家的孩子。”
“那是我妹妹。”
姜夫人起身后退,要拒绝,却听姜时玉低语:“母亲,那不是个好地方,意珠过得不好。”
他今日才知,谢家盯上定国公府的婚事,竟是为了冲喜。
身份矮一截加上冲喜的名头,定国公府是板上钉钉只会让意珠做妾,那小卫公爷正在为此事上蹿下跳的闹,一靠刺客生事时的一手好弓箭入陛下眼,便迫不及待调取军营中去了。
冲喜就算了,不过几日,意珠就从谢缙之亲手带回来认祖归宗的三小姐,变成谢家心照不宣的“意珠姑娘”、名不正言不顺的表姑娘,连个称谓都含糊,还要将冲喜的事算计到意珠头上。
他不过来登门道谢一遭,那杜氏的人私下在他面前走过多少回,一个嬷嬷眼里都尽是算计的光,怎么会对意珠好?
她已经在京城外过了那么久的苦日子,被认回家、被外面传是如何麻雀飞回枝头,过上千金小姐日子的,她就该当真坐在金山银山上,怎么享乐奢靡都不为过。
这一桩桩一件件夹在好处里的委屈,意珠又不是欠他们的。
他今日就不该想着徐徐图之,吓到意珠,就该直接告诉她:我是你兄长。
她该回来,回到姜家,做他姜家女儿,掌上明珠。
姜时玉再睁眼,态度坚决,不可动摇。
“谢缙之仅靠一句话能将她认回京城,我难道不能?明日,明日我就再去谢家。”
一刻都不能再等。
只是不知,意珠是如何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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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意珠正坐在谢缙之头上。
说得有些威福做威了,实际上她还没胆大到这个地步,仅仅是掐着他脖子,半条腿挂在他身上而已。
谢缙之仰靠在金丝楠木沉椅上,手臂同腿都随意打开,未褪下的朝服给她赤脚踩得满是褶皱,任她挂着。
意珠也想不太明白,她很有骨气携扳指过来后,是发生了什么,怎么就叫她送个东西送到人身上去了。
因为长兄坐在这,身子都敞开着。
白日黑夜的不合眼,仅仅靠着某种回味刺激大脑,他将发往后拂开,夜色里抬眼望来时,身上那种倦怠的,未得到满足的厌世感惊心动魄,很漂亮,兼顾青年体态与上位者的沉稳风味。
修长手掌就放在药膏旁,让人随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