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那是我妹妹
姜时玉一路赶往宫中,不敢怠慢。
今日晨时陛下面色尚佳,怎会忽然再犯风疾?
待他赶到,宫道深门中一片肃穆,张公公不住擦汗,见他来了上前行礼:“姜大人,殿下已在宫中侍奉着了。”
姜时玉低声问:“里头情况可还好。”
“哎呦姜大人可别为难奴才,这哪是奴才能说的?”张公公直叹气,实在不好开口。
陛下头次犯风疾,他在一旁心惊胆战,就怕有这么一天。是见皇帝还有余力默许旁人进谏,以此设局探清皇子心思,还将谢老爷子接近宫中对弈闲谈,他才松口气,心想这应当无事。
大皇子在徐州一事上态度猖獗,早过了陛下纵容的界限,也忘了皇帝一开始给他这些权力的初衷,竟真想来争一争。
此次试探,陛下还未表态,但依他在宫里这么些年的眼光来看,大皇子不至于把心思写得太糊涂,那谢家二公子阴差阳错挡来一局,恰是帮了他一把。
谢家一贯同东宫亲近,他若能为大皇子说句公正话,陛下也会更信服几分。
只可惜陛下才召见大皇子,旨意还没传出去,人就在书桌前倒下。
张公公道:“太医院院使已经来过,施针熬药,陛下还没醒。”
不怕不醒,只怕醒了之后是……口不能言,再不能起。
姜时玉显然也知张公公未尽之言,心一点点沉下去。天子如鼎器,百姓如鼎鱼,谁也没想到这件事会来得这么早。
此前坊间甚至还有戏言,皇帝身子强健,只怕要等东宫都年过半百了,才会有他上位的机会,万没想到这戏言会是这样被打破。
门吱呀声,太子燕泽安默然出来,吩咐下去:“父皇病中不喜喧哗,即日起身边伺候的人都换成手脚轻的,再重新挑个机灵的守在里头看着,父皇一旦醒了立刻着人唤孤。”
张公公忙不迭应下,燕泽安才打量过姜时玉:“你怎的来了?”
“正巧为家母之事去谢家拜访,途遇崇文侯,得知消息便赶来了。殿下,你可还好?”
太子一贯宽仁,这么些年来东宫或许被陛下批过“优柔寡断”,批过“妇人之见”,甚至刻意任命大皇子而冷落东宫,太子都从未变过治国之道。
姜时玉也正是因信燕泽安日后是为仁君,才一直追随左右。
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情,太子表情仍有悲悯疲惫,说得话却先是:“崇文侯消息通透,你才忙中得闲顾理家事,又烦你赶来了。”
“怀鸿手下那几人大理寺提审的差不多了,昨日孤也见过怀介,他为大皇子的事说了几句,孤听着不错。”
“大殿行刺已经证实他存有异心,这些年孤忍他也忍尽兄弟情义了,如今父皇病重,不可让他以为有了机会,更加放肆。”
不该全心全意忧心陛下?从前陛下龙体有恙,太子一向是衣不解带侍奉左右,今日此话何意。
姜时玉直觉太子这几句话同谢缙之脱不了干系,但君臣在上,有些话不是他该问的。
姜时玉进殿侍奉一番后,亲眼见着皇帝对人声一点反应都无,甚至有口眼歪斜之态。出宫时遇见定国公,又听大皇子旧事被朝臣接连翻出,声势浩大讨要说法,心思更沉。
做局佯装的乱子,竟然就这么全成真了,究竟是恰巧,还有人顺势为之?
姜夫人难得没关在房中,廊下随意坐着赏花,见他来了不冷不热的问:“你去谢家了?”
“是。”姜时玉应下,眉还紧皱着。
他少有这般失态的样子。
姜夫人沉默看向落话,半晌问:“怎么这副表情。”
姜时玉没说话,他与太子、谢缙之三人一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