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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离得很远就看到那间病房门口围着一群又一群人。

林玲坐在病房门口四人联排的金属长椅上,只有她一个人坐着,其他人全站着,剩下三个空位没人坐。

她远远与风涟对视,眼中神色晦涩,令人难以猜测。

她辛苦养大的女儿,就是被这么一个女人给骗走了。

甚至因为对方身受重伤,不生不死躺在病床上。

林玲从椅子上站起身,一步一步向风涟走来。

风涟不打算退让,倔强站在原地。

林玲在离她三四步远的地方停住脚步。

“闹成现在这样,你满意了吧?”林玲恶人先告状。

风涟强撑着身体,站得笔直,冷冷笑道:“您放火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想到自己女儿可能受伤?”

风涟问她:“您究竟爱她吗?或者说您本来就希望一把火把她烧死?”

林玲被她说得脸色惨白,语气急切反驳。

“我是她妈,我能害她?是她自己不听话,我和她说过,让她和她爷爷待在一起。”

风涟说:“你是她妈,不是她的主人,她也不是你养的小猫小狗,她是个人,不是个物件。”

“你们打她,她会疼,也会难过,她二十五岁了,马上就要做妈妈了,不可能一辈子当你们的乖乖女儿,乖乖孙女。”

林玲盯着她的肚子看,恨得咬牙切齿。

“你以为你能把她生下来?”

风涟说:“她一定会出生,两年后这个时候,她已经学会说话,能喊您”

风涟微微歪头,诚恳询问:“她该喊您什么?姥姥?还是奶奶?”

林玲被她气得冷哼一声,转身负气离开。

与林玲争锋相对一番,风涟的心情并没有好转。

她顶着周围无数陌生人毫不客气的打量目光,推开房门,走进燕兆雪的病房。

房间里加上她一共三个人,燕兆雪躺在病床上,旁边坐着一个中年男人。

风涟见过他两次,他就是燕兆雪那个极其没有存在感的父亲,燕翔。

他坐在燕兆雪旁边,却并没有太多对燕兆雪的担心。

他心里想着别的事,也许是最近认识的年轻女孩,也许是前段时间某场意犹未尽的牌局。

今晚他想喝酒,女儿受伤做手术,有这么一个值得喝酒的借口,他打算等会儿就出去找酒喝,喝一整晚,再睡一整天。

女儿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又聪明又优秀,还叛逆,替他吸引了家里绝大部分火力。

这几年,因为燕兆雪,他的日子好过很多。

他见风涟推门进来,识相起身,甚至没注意藏住语气中的迫不及待。

“你来看她?我让你,过来吧。”

风涟应了一声,他随便说了些应付的话,匆匆忙忙离开病房。

风涟走到燕兆雪病床边,垂眸看向床上安静睡着的人。

燕兆雪脸色苍白,脖子以下缠着厚厚的纱布,能够清晰看到底下涂着的厚厚药膏。

她身上接着许许多多监测生命体征的线,电子医疗器械有规律地发出嘀嘀嘀的轻响。

房间里太过安静,风涟甚至能够听到那些仪器发出的滋滋电流声,仿佛飞蝇在她耳边嗡鸣。

燕兆雪安静的躺在床上,借助于麻醉的效力,她今晚能够睡个好觉。

明天醒来,又是充满烦恼的一天。

风涟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冷冰冰的,加上她冷白的脸,显得她比平常脆弱许多,像一只弱小的猫咪。

“小咪。”风涟轻轻喊她,“我该拿你怎么办?”

没用的小咪,直到这时候,还在让她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