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声色:“那他人呢?可还在丰都?”
越白想了想,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不知道现在离开了没有,不过真是奇怪,抓他回来的时候,他……竟剃了度。”
楚窈脸上的笑意未减,轻轻“哦”了一声,似是漫不经心。随即,她缓缓起身,将散乱的衣物一件件穿好。
越白靠在床沿,看着她的动作,低声问:“你这是要去哪儿?”
楚窈头也不抬,语气轻柔:“不能让人看到我留宿在你屋里,毕竟……我是夫人身边的人。”
越白却不以为意,眉梢微挑,带着几分倔气道:“那就让他们看好了。反正我打算娶你,看见了也好,省得多费口舌,正好趁此机会向都督提亲。”
楚窈闻言轻笑一声,走近几步,将一指轻点在他唇上,低头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柔声说道:“我父母的丧期还未满,如今说这些,时机未到,先别急。”
话音一落,她衣衫已整,神色如常地推门而出。
房门轻轻掩上,楚窈站在廊下,目光微顿,眉心缓缓拧起。
“剃度?”
她低声呢喃一声,眼底浮起一丝讥讽不解。
楚窈沿着回廊缓缓踱步,夜风拂过鬓角,眉眼间却渐染薄凉。唇角弯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藏着说不清的冷意与讽刺。
不过是睡了一晚,他竟连这点责任都不愿担。宁可剃发为僧,避回紫川,也不肯带她走上一程?
“谢归璟……”她低声念了一句,唇角缓缓勾起,“你还真是高尚啊。”
此时另一边,姬阳率人赶到山间别院时,月色已然冷清如霜。
他翻身下马,长靴踩在沙地上,冰冷的目光扫过眼前灯火寂寥的院落,薄唇轻启,低声道:“围起来。”
话音刚落,四周便响起了纷乱的脚步声,二十多名暗卫迅速将别院团团包围,剑戟明亮,肃杀之气瞬间弥漫。
姬阳站在院门外,一袭戎装在夜中笔挺如山。他抬眸看去,沈廷安立于院中,身后数十侍卫静候号令,屋檐之上,暗影处也隐隐可见布伏的身影。
沈廷安一点也不慌张,目光如刀般射向姬阳,冷声笑道:“都督好大的阵仗,为了个女人,竟不惜如此兴师动众,当真不怕与我沈家决裂?”
姬阳闻言,并未立刻答话。
他站在月色之下,指节悄然握紧,心中有一瞬的紧张掠过。他知道沈廷安是动了杀意的。若他此刻露出丝毫动容,姜辞的命就可能彻底没了,而且也过于被动。
他抬起眼,眸色漠然,声音不轻不重,却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从容:
“你真当我在乎一个女人的生死?”
沈廷安眼神微动。
“我姬阳何等身份,堂堂东阳大都督,若连自己的夫人被人绑走都不作声,那才是笑话。”他语气冷硬,剑眉
不动,“我今日来,不过是为自己讨个面子而已。你沈廷安若不给我一个交代,明日这事传出去,我这张脸往哪搁?”
他说着,眼神扫过姜辞,毫无温度,“她不过是凉州旧臣之女,若不是我母亲还念着她,我何必留她至今?”
“现在你将她绑了,要我亲自来寻,沈廷安,你觉得我还能就这么放你离开?”
这一番话,句句清冷,像是毫无感情的利刃一一剖开姜辞胸口。她定定看着他,嘴唇被她咬的泛白,心脏也一寸寸往下沉。
她看不出他眼中半分情绪。
沈廷安神情不悦,似是在评估真假,片刻后嗤笑出声:“倒是演得一手好戏。”
随即伸手一挥,别院四周树影晃动,无数持刀侍卫涌出,与东阳军对峙,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若你真不在乎。”沈廷安低头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