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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太重,生怕吵醒您。”

姜辞一怔,昨夜那一幕才在脑海中缓缓浮现出来。

她靠着他肩头睡着,他一动不动地任由她倚着。

她分明记得自己想说“我回去了”,却似乎还未说出口,就被困意拽入了沉沉的梦。

她轻轻“嗯”了一声,坐直身子接过药碗。药尚温热,她一口一口慢慢喝下,唇角微苦,神色却有些出神。

直到目光落在床榻一侧,她才回过神来。

那是一件外衣,被叠得整整齐齐,静静放在床边。是姬阳的。

姜辞怔了一瞬,将手中空碗递给晚娘,低头取起那件外衣。

这外套用的不是上等料子,颜色已旧,下摆和袖口处隐约有些磨损,有些线头还翘着,缝处略显松散,看得出来已陪着他许多年。

她伸手轻轻抚过衣角,不由轻叹了一声。

他本就不太在意这些琐事,一个人从军多年,衣服再旧,只要还能挡风遮雨,也就继续穿着了。况且,姬夫人性格洒脱不拘小节,对两个儿子的这些琐事也不太在意。

姜辞看着那一针一线略显粗糙的缝口,忽而生出一点念头。

午后,阳光正好。

姜辞换了衣裳,带着银霜前往宁陵郡中最大的布庄,细细挑着布匹。

她走到一匹灰蓝色棉绒前,伸手捏了捏,又去触另一匹藏青色的布,眸光仔细斟酌,神色带着几分专注。

银霜在一旁看着,忍不住问道:“小姐怎么忽然想着给都督做衣裳了?”

姜辞手指轻拂过布料,语气平静:“那件衣裳……下摆都磨破了。他一个人,也不太会在意这些。”

银霜歪头看她,眼神有些意味深长:“那以前也没见小姐说要给谁缝东西。”

姜辞低头笑了笑,声音轻缓:“倘若有一个人,身边没有人替他操心这些,那我关心他一点,他……大概会觉得,自己也不是没人记挂。”

她挑定了一匹质地柔软的灰蓝呢布,又补充道:“我们也算是一家人。若是我多为他做一些事,时日久了,他就会觉得,凉州不那么寒冷了。”

银霜听了,张了张嘴,终究没再说什么,只是跟在她身后,把那匹布抱在怀中。

回到府上,楚窈手里捧着一张写满字的薄纸,跑到姜辞面前,小心地递上去:“大姐姐,你看我写得还行吗?”

姜辞接过来细看了几眼,笑了笑,道:“你笔画写得有些偏斜了。来,拿笔。”

楚窈依言拿起笔,姜辞握着她的手,带着她一笔一划地写了几个字,语气温柔:“写字最重要的是心静,力要稳,不可急躁。”

楚窈乖乖点头:“谢谢大姐姐,我知道了,我再去练练!”说完便带着笑意跑开了。

姜辞看她离去,起身回了内屋,取出姬阳那件旧外衣,拿了木尺在衣襟、袖口量了尺寸,又摊开新布,用炭笔勾勒线条,细细描着每一道衣型,之后便取来剪子,顺着划好的痕迹一点点剪裁。

而此时,另一边的楚窈回了自己房中,随手将笔一丢,脸上的笑意尽数褪去。

她坐在案边,想起那日管三的威胁,眼神一点点沉了下去。

她低头,从抽屉中拿出一柄细匕,塞进了宽袖之中。暮色四合时,她独自出了门,一路赶往城外的观音庙。

庙前冷清破旧,杂草丛生,管三早已在那里等了许久。他站在破庙台阶上,见她来了,嘴里叼着根草,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她,一脸痞相。

“哟,这不是我们楚姑娘吗,穿得还挺像回事的,连走路都带风了。”他吐掉嘴上的草茎,笑得轻佻。

楚窈四下看了一眼,确认无人注意,这才走近他,换上惯常的笑容,声音柔软无辜:“我还没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