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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动笔画图,身子能吃得消吗?”

姜辞手指轻轻摩挲着草蚂蚱,语气略一停顿:“都督说了这话?”

“嗯……大概是这个意思,”银霜撇撇嘴,“您又不是不知道,都督那张嘴,别指望他说好听话。”

姜辞轻轻一笑,眉眼中多了一丝微妙的暖意:“我知道了。你去备上吧,我若累了,自会歇息。”

银霜犹豫片刻,只好去照办。

不多时,笔墨纸砚备齐,窗外日光正好,院中蝉声渐起。

姜辞坐于案前,垂眸凝神,脑海中飞快回忆先前绘制的每一道水脉、每一处地势。

她的睫毛低垂,神色专注而沉静,手中笔锋游走纸面,线条细密利落,勾勒出一座座山脉,一条条河渠。

今日督军署事务不多,姬阳处理完最后一封文书后,便提前离开。

他一人骑马,沿着宽阔街道缓缓而行,眼前是夏日丰都城熙攘的人群,耳边却回荡着昨夜大夫说的那句话——“夫人身子本就虚,如今还需静养。”

姜辞如今如此虚弱,原因还是因为在牢中受寒与中毒。可偏偏眼下治水事宜迫在眉睫,那份舆图乃是关键,他虽手中有姜辞旧笔记,但水道改修的位置与顺序,还需她再画一份详图方可动工,这样可以替他省去很多事儿。

姬阳眉头微蹙。

他向来果断冷静,却第一次在开口之前踌躇。明知她尚未恢复,若这时提起画图之事,岂非让她以为自己只记得用她,却不记得她受的苦?

他握紧缰绳,马蹄声缓缓踏着午后长街的石地。

忽而,街角一道色彩晃入眼中,是首饰铺

子金漆描字的招牌。姬阳收缰勒马,望了一眼那敞开木门。

他忽然想起一事,大婚前,他曾看过姜辞的生辰,算来,她的生辰月……就在八月初三。

姬阳在马上停了片刻,终究还是翻身下马,走进了那家首饰铺。

掌柜一见是他,立刻迎了上来,笑脸恭敬:“哎哟,都督您可是个稀客,您这是要为姬夫人选点好首饰?本铺可新到了一批南岭来的珠玉。”

姬阳淡淡瞥他一眼,未答话,只低声问:“当下最流行的款式,都有哪些?”

老板立即招呼伙计立刻捧出一盘金饰,珠翠环绕,款式繁复。掌柜殷勤介绍:“这几款最是受贵妇们喜爱,南金镂花,镶东珠的这支凤钗,是咱店里的头牌。”

姬阳眼神扫过那些精巧繁复的金钗玉坠,却摇了摇头:“太俗了,容易雷同。”

他语气沉静:“可否定制?”

“自然可以。”掌柜连忙应下,“只是款式得您定好,是都督亲绘样式,还是我等代劳设计?”

姬阳略一沉思,摇头道:“我亲自定。日后,我会叫人将图纸与定金一并送来。”

“好嘞,都督放心,小店必用最好的料子,最好的手艺。”

姬阳点头,转身出了门。

阳光下,他眯了眯眼睛,又一次翻身上马。

马蹄踏起尘烟,街道两侧人声鼎沸,他却不知为何,心头渐渐生出一点从未有过的软意。

回到府时,天边晚霞已尽,夜色如墨洇染檐角。

院中灯火已然点起,微风送来栀子花香。姬阳迈步而入,越白迎了上来,还未来得及说话,姬阳抬手止住,只道一句:“晚些再说。”

他脚步一顿,眼角余光恰好瞥见院侧一扇开着的窗户,月影落入其中,烛火微摇,照出一道纤细身影。

那是姜辞的房间。

她正伏案而坐,一笔一划极其专注,似是全然未觉不远处有人注视。

姬阳眉头微蹙,声音低哑:“不是叫她好好歇着,又在那里做什么。”语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