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用牙轻磨印姜的指尖,他用鼻子哼气:“要不是治疗,你还要瞒老师多久?”
终于要来算账了么?
印姜举手投降:“错了错了,创建巴别塔时不是才认识你嘛,别恶人先告状嗷,难道你那时就对我很好么?”
一句话说得巫澜垂眼。
沉默片刻,他道歉:“对不起。”
“……没事。”
巫澜,s级哨兵,精神体为食尾蛇的哨兵,并不是一开始就对印姜很好的。一个哨兵领养向导抱着什么样的心思都不用别人多说。
刚开始,男人对她很冷淡——他并不是自愿接回她,只是上司抱着爱才之心,撺掇中混着命令让他必须找个向导才不得不出此下策。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对印姜的存在熟视无睹。
巫澜每次出任务回来都浑身腥气,躁郁难控。
印姜作壁上观,漠然注视他痛苦的样子,从未想过出现在他面前——巫澜不介意多养一个吃饭的,但很介意有没眼力见的在他不舒服时打扰他。
哨兵一定知道她在看他。
在他缓过劲前,印姜会回到自己的房间,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再一次任务后,他又在挣扎中从沙发跌落地板,后背发出闷响。
印姜注视这一切。
第二天,她去买了毛茸茸的地毯,厚实,柔软。使劲推走沙发,将地毯铺上去。
崭新的地毯不太好闻。
她想了想,环顾四周没有其他人,于是摘下抑制环忍着莫名的羞耻打滚,心中还暗暗祈祷巫澜千万不要出现,向导素顺应想法分泌,沾满地毯。
现在闻起来好多了。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满室金黄,灰尘颗粒在空气中漂浮,印姜打了个喷嚏,瞥到二楼的走廊有人影闪过。
她装作不知道。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沙发要怎么放回去呢?
推是不可能了,会把地毯一起推过去,到时皱巴巴的,心疼。
抬……
印姜的这具身体常年营养不良,抬沙发什么的,简直强人所难。
看来只能依靠别人,不对,别狗了。
耶耶摇着尾巴出现,在得知主人的意图后迅速发出绝望呜咽,豆豆眼谴责地盯着主人。
它只是一只小狗。
印姜朝它挥拳鼓气:“加油,相信自己。”
耶耶摇头。
“我也会和你一起,别就这么放弃啊。”
耶耶干脆趴在地板上,非暴力不合作。
“这是我的一小步,却是这个家的一大步。你一定行的!”
“它不行。”
“肯定行,别气馁……额。”
印姜后知后觉地闭嘴,抬头看二楼。
巫澜穿着一身宽松的衣服,懒懒散散靠着木栏杆,眯了眯眼,声音无悲无喜:“不如来求我。”
他显然没睡好,黑眼圈浓重,似乎不适应白天出现,眼睛半睁不睁的。
印姜大脑飞速思考:是不是声音太大把他吵醒了,要不要道歉。他是真想帮忙,还是说反话。
不知道说什么,她礼貌地微笑,按照以往的经验,这时她最好回自己的房间——但巫澜站着的位置恰好就是她的必经之路。
巫澜走下来。
脚步声靠近。
印姜嗖得站起来让到一边。
哨兵轻而易举地举起沙发放回原位。
印姜眼观鼻鼻观心,深谙多说多错的道理。
巫澜从她身边折返时,她小声道了谢。
“谢谢您。”
哨兵看过来。
本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