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的伤口做比对的话,应该可以轻易证明我的话吧!」
病房内陷入一片死寂,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
我身边的火村,则像是忽然用尽全身力气一样,往後靠回椅子上,轻轻呼了口气。我觉得手脚冰冷,却不知道该说什麽。
「这麽说来……这整件事……其实是个意外不是吗?」我听到森下喃喃自语。
「意外?」御手洗的眉挑了起来,
「要说是意外,我也不反对。因为政府拖延道路工程,使得道路受阻,救护车无法通行,让需要急救的病患失血过多,送医不治死亡,你能说是交通省的错吗?能说部长是杀死病患的凶手吗?这个世界上,一个人死了,要为这个人死亡负责的人,实在太多了,所以以人类的力量,只能找一个最近原因的代罪羔羊,避免我们活在社会上,要担负太多的责任。我这样说,你听得懂吗?」
「这次的事情也是一样。与死者相关的所有人,包括坚持带酒进去的人、一起喝酒的人、拿走眼镜的人、建造鹰架的人,还有把枫树种在温泉池外的人,没有一个人,会被认为是法律上的犯罪者吧!但也不能否认,就是这些看似可笑的原因,造成了一条生命的逝去,从这个方面而言,要说我们通通都是凶手,应该也不为过吧!」
我静静地站在那里,发觉自己的手,像火村一样慢慢发起抖来,是宿醉的缘故吗?我听见和美小姐在旁边喃喃自语:「反常因果历程(atypischer Kausalverlauf)……」
──反常因果历程。这是刑法学上的术语,我久远以前也曾念过。意思简单来说就是,虽然某个人的行为确实造成不好的结果,但因为中间的因果流程太过荒诞,让一般人没有办法预测,或实际发生的结果远远严重於所能预测的结果,那个人就没有责任。
──但那是法律上的责任。可是,其他的责任呢?
──道德上的罪恶感呢?
我没有查觉自己是什麽时候站不住脚,只觉得病房在晃,等我恢复意识时,发现火村已经站在我身後,托住我的上臂:「有栖,坐下来吧。」他在我耳边轻声说。
「等一下,御手洗,那眼镜究竟是怎麽回事?你还没说啊!是有人偷走了吗?为什麽有人要三番两次偷走东野先生的眼镜呢?」是石冈发的问。
但那个叫御手洗的人,自从说完那些宏论後,好像忽然也累了一般,闭著眼睛一句话都不说,石冈也对他的朋友束手无策。倒是我身边的火村,忽然直起身来。
「剩下的,就由我来说明吧。」
火村两手交握膝间,少年白的额发垂落眼际,我呆呆地看著他,一时间仍无法思考。我的朋友使劲地闭了闭眼,好像要让脑袋清醒一点,森下他们也都一语不发。
「两次偷走眼镜的人,都是宫部和美小姐没有错。」火村开宗明义地说道,我转头看和美小姐,她脸色镇定,似乎也没有要否认的意思,甚至还微微点了点头:
「因为她偷走眼镜的理由,自始与杀人无关,所以她也没有想过,把东野的眼镜藏起来会造成这麽严重的後果,因此没有做任何的掩示工作。这种类似恶作剧的行为,也没有人会费心擦掉指纹、隐瞒行藏或凐灭罪证。所以一切就像我们看到的那样,第一次,和美小姐趁著和东野旅行之便,偷走了他的隐形眼镜,藏在自己的袋子深处。第二次,她则趁东野在温泉池中陶醉之际,偷偷潜入男汤,抽走了他身边的眼镜。」
「有栖他们在走廊转角撞见和美小姐时,正是她趁著和香小姐先行离去後,迅速离开女汤,准备到男汤行窃的时候,所以她才会犹豫不决地站在那里。」
病床边的石冈露出恍然的表情,他好像有点怕火村,谨慎地开口问道:「那麽,和美小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