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麽啊!」我脱口而出,很自然地望向火村。自从御手洗开始举出火村的怪异举止开始,我的朋友就一直闭著眼睛,好像在逃避什麽一样。直到他说出凶手是我这个指控後,副教授却忽然吐出一口长气,把眼睛慢慢睁了开来。我和他挨得很近,我发现,火村的手臂竟然在发抖。
「火村……?」
我也开始惊慌起来,虽然我很确信自己什麽也没有做,但是火村这种态度,简直就像他也觉得是我杀的一样。「火村,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不记得我有做过这种事啊!」
我为自己辩解著,火村却始终没有看我,只是远远望著那个叫御手洗的男人。我发现整个病房的人都盯著我瞧,包括石冈在内,充满怀疑与讶异的眼光投射在我身上,我忽然可以感受到,我推理小说里那些凶手的困窘。
「你的确是不会记得这种事啊!正确来讲,凶手也不只你一个。」
那个叫御手洗的男人边说边靠回床头,竟然闭目养神起来,好像觉得指出我是凶手後,大家就能对案子恍然大悟。但是森下他们却问:「这是什麽意思?」
御手洗翻了翻白眼,仰头对著天花板。
「还需要我继续说?还有什麽不够清楚的事情吗?」
他看了一眼石冈,好像要徵求他的认同,或是乾脆由石冈说明算了。但是石冈显然也不以为然:「御手洗,你就把事情说完吧!」
御手洗看看他的同伴,又转回头来看我,然後叹了口气。
「本来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为什麽会变得这麽麻烦呢?好吧,我就好人做到底,代替大家的脑袋而动吧!刚才趁著石冈君还没醒来时,我翻过他写得笔记。据说那个叫东野的人,死前身上有多处伤痕,包括肩膀、腰部和脚底,如果说是和凶手搏斗,头啊身体啊受伤什麽的,那都可以理解,但是会伤到脚底,那就很奇怪了。虽然我之前就有所怀疑,但看了那个,就更令我确定,死者在死前肯定踩到了什麽东西,再配合之前的酒罐子消失之谜,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啊……!」
我听了御手洗的话,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某种可能性,只是这种可能性太过荒谬,令人难以致信。
「你该不会是想说……」
御手洗点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就是这个样子没错,嗯,我们来模拟一下死者生前最後的行动好了。那个叫东野的人,趁著温泉关门前的二十分钟,一个人悄悄地戴著眼镜进了大浴场,左看右看,确定没有人之後,他爬进了室内浴池,享受著令他满意的热水。过了一会儿,他把眼镜摘下来,放在手边。」
「为什麽这麽顾虑眼镜的他会这麽做?我们也可以猜测,一方面他是个守规矩的人,知道在高热的蒸气里戴著玻璃制物,是多麽危险的事情。二方面,在室内池里戴眼镜也没有太大意义,因为会严重起雾,而东野正常来讲应该是脱光的,所以也没东西让他好好擦,一直戴著什麽都看不到的眼镜,还不如取下来比较舒服,相信各位都有这种经验。总而言之,他把眼镜拿下来放在旁边,继续忘我地泡著温泉。」
「但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当他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想要起来的时候,往手边一摸,却发现眼镜竟然不见了。」
「为什麽眼镜会不见?是谁偷走了吗?可是有栖川他……」石冈插嘴发问。御手洗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摇手说道:
「慢来,慢来。石冈君,你说得没错,东野那时候也跟你一样,不知道为什麽眼镜会不见了,没了眼镜的他,看到的世界是一片模糊的,当然也不可能从池里起来。所以他很著急,首先他想到的,就是会不会滑到池里了?但是以他的视力,一个人要找到它实在很困难,可是喊人来又很丢脸,因此他也只能硬著头皮,在满是雾气的池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