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睁了开来。
『啊啊,醒了,醒了!终於醒了!』
我一睁开眼,就看到有栖川那张令人安心的大脸。更让我惊讶的是,我周围竟围满了人,我痛得无法转动头颈,无数张熟悉与不熟嬉的脸在我眼前跑动,我觉得头痛欲裂,太阳穴不住鼓动,张开口却发不出声音,直到有栖川捧住我的脸颊。
『和己兄?你没事吧?这里是京都的医院,在「红叶」的附近,因为事态紧急,所以警官先把你们送到了这里。』
我的视线逐渐清晰,忽然右脚一阵抽痛,我往前看去,发现我的右腿裹了厚厚一层纱布,吊在彷佛离我很远的地方,里头肯定打了石膏吧!我的肩膀也痛得要命,不过骨头好像没有断,真是谢天谢地。
我艰难地抬手摸了摸脖子,上头明显有绳子的痕迹,我真的差一点被人缢勒至死。直到现在,我才感觉到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恐惧感,这令我手脚冰冷、浑身发颤。
『真是吓死人了,没想到她竟然会袭击你!还好我们来得及时,医生说再晚一点就来不及了。和己兄,真是对不起。』
有栖川抱憾地对我说。我心中一颤,抬头发现有栖川的朋友火村,竟也守在一旁,一如往常的冷静沉默,只是我从他的目光中,读出一点之前没有的歉疚。我看了一眼窗外,夕阳已沉到山的那头,应该是接近晚上了。我用微弱的声音开口:
『……袭击我的人,是谁?』
火村和有栖川对看了一眼,然後由前者开了口。『是宫部姊妹之一,和香小姐。』
果然是……这样吗?不知道为什麽,我不觉得惊讶,只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或许是在房里被凶手压倒在地的时候,曾经隐约听到她充满激愤和恨意的喘息声。只是当下太过混乱,现在冷静下来,就慢慢回想起来了。
我朝病房扫视一圈,大概是市郊的小医院,房内的陈设相当简陋,我的衣服也被人脱了,身上盖的棉被充满了医院的消毒药水味。我看见宫部姊妹中的和美,竟然也镇定地站在房内一角,她的周围则站满了警察,那个穿著高级西装的刑警也包括在内,至於和香,我想应该是先被带走了。我又看了一阵,忽然惊醒过来。
『御手洗……呢?』
我虚弱地问道。他该不会还在忙著查案子吧?
『那个人?……啊,你那时候昏倒了对吧!』有栖川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即用一种恍然大悟的眼光看著我:
『他在隔壁病房。』
『隔壁病房?!』我惊讶不已,几乎要忘记自己骨折的事,马上就想坐起来:『御手洗为什麽在隔壁病房?他受伤了吗?』
『还好,只是右手轻微骨折而已,没有大碍。』火村代有栖川答道。
『骨折?为什麽?他好端端地为什麽也会骨折?』我还是一片茫然。
『你被袭击的时候,他不知道为什麽,人在房间附近的样子。那时我看你很久都没出来,又听到房间有怪异的撞击声,就觉得有点奇怪,都怪我反应太慢了,我冲过去的时候,看到整间房里都是血,而你趴在地上,和香小姐跨骑在你背上,想勒死你的样子。』
有栖川耐心地对我说明著,脸上和我一样馀悸犹存。
『这时候你那朋友突然从背後推开我,冲进房间里撞倒凶手,我不知道他从那冒出来的。和香小姐从旁边捡起一根棍子似的东西,总之他们两个就打起来,我记得和香小姐身手很好,好几次都差点打中你的朋友,後来他不晓得用了什麽方法,才把和香小姐的棍子扔了出去。她还企图逃走,我赶快在门口绊倒她,和你的朋友合力才压制住她。』
我听得目瞪口呆,真是惊心动魄的过程。我又想起和香在警讯时的举止,果然人不可貌相,一个女大学生,竟然可以把御手洗打成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