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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默默地为林元酒整理行囊,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

临行前,她紧握着林元酒的手,声音颤抖却坚定:“孩子,去吧,保卫家园,莫忘归来。”

林元酒走后,扶光只能陪着主人阿娘。

只见林母日日重复绣衣,再者便是坐在家中,透过高高的院墙朝边关方向眺望怔忡,她的鬓角也同寒冬濒近,雪染枯梢般,渐渐纷白。

边关战事告捷,众将大喜凯旋,林母却被人告知女儿惨死且尸骨无存的消息,她于悲痛之下心头急遽绞痛,最终于一个无人知晓的夜晚失足摔落井中,就此殒命。

待扶光焦急不已突然能化形时,已经晚了。

她只能从井中捞上来林母的尸体,藏于家中,接着化作林母的模样,匆匆跑至边关,凭借感应找到林元酒的所在之处。

万幸的是,林元酒还吊着一口气,可这口气撑不了多久。

扶光不顾众人惊诧眼光,将林元酒背出荒林,有人寻来医者。

医者替林元酒查看过后,告诉扶光:“此人脉象虚浮无根,如残灯之将灭,游丝之欲断,元气已竭,脏腑衰败至极,纵是华佗再世,扁鹊重生,亦难起死回生。”

扶光听不懂,只红着眼问:“你到底开不开药?”

医者叹了口气,写下一张药方予她。

其余人皆心知肚明,药方上的药不过是寻求一个慰藉罢,人之将死,回天无力。

扶光拿着药方,急匆匆地跑去抓药,眼中满是焦急与期待。药抓好后,她亲自熬煮,那袅袅升起的药烟,仿佛是她最后的希望。

然而,林元酒服下了药,却依旧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气息愈发微弱,脸色愈加苍白。

可她昔日分明见过林元酒生病,同样吃了药,几日便好痊,为什么这回药却没有用?

林元酒意识混沌弥留之际,拉过扮作林母的扶光,昔日她沉稳庄重的面容罕见地染上脆弱与无助,或许是她自己知道自己要死了,又或许是阿娘伴在身侧,让她能肆无忌惮展露脆弱。

林元酒双眼因受伤而肿胀通红,她泪潸潸泣诉道:“阿娘,我想回家。”

想回到阿耶笑着给她推秋千,阿娘一脸无奈坐在一旁替她添冬衣的那个时候。

扶光亦哭着回她:“我们回家!”

尽管医者频频恳切叮咛:“病者内伤沉疴难愈,切不可因挪移使其再添苦痛。”

扶光依旧将林元酒带回了家。

谢却所有来客,扶光日复一日替她煎药。

只是不知何夕,她的主人骤然间没了丝毫动静,不言不语,亦不饮汤药,就这般仿若木雕泥塑般一动不动。

宛若一具失了魂灵的枯木。

她又能如何?她唯有自欺欺人地以灵力护住林母与林元酒的肉身,每日煎药,痴痴祈求着林元酒有睁眼苏醒的那一刻。

扶光哭声凄厉,响彻云霄,仿佛要将这些时日里所有的愤懑与委屈一股脑儿地哭将出来。

沈情闻此,心头猛地一震,暗忖:原来自己的猜测全然错误。并非是妖邪附身于林母,林元酒也早已亡故。这些日子维系着林家烟火气息的,不过是个被遗落于世的剑灵所为之。

至于为何数月之后林元酒会突然消失,徒留林母的尸首被人发觉。

沈情试探着抬起扶光的手查看,又瞧向床上林元酒的手腕内侧,二者手腕内侧竟不约而同地有着一个蓝色印子。

此印乃是魂契,是灵物与主人之间的命契。

一旦魂契主人遭遇不测,且尸身存放时间过长,便会直接跳过腐坏的过程,瞬间消散,而与魂契相连的另一方灵物同样会随之泯灭。

此前林母尸身之所以未曾腐朽,全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