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照寒想着她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玩意,遂劝道:“无妨,到那边再采买便是。”
“不行,是,是大人给我缝的布娃娃。”
青阳刚到沐照寒身边时,无时无刻都在粘着她,夜里也睡在一张床上,她不过出去上个茅房,回来便看到她抱着被子哭得快要断气。
村中的游方道士说,青阳魂魄不全,所以需她的阳气养着,给了她一枚叠好的黄符,让她滴上指尖血,再做个布娃娃,将符纸缝进去。
沐照寒并不会做针线活,废了几日功夫,才攒出来个丑得没眼看的,但青阳很喜欢,走到哪都抱着,夜惊的症状也渐渐好了。
见她不语,青阳急得眸中含泪,“求您了……”
陆清规看了她一眼,将自己的腰牌递了出去:“让灵溪骑马带你回去,我们在青云县等你。”
沐照寒见状,也不好反驳,点头道:“快去快回。”
青阳抹了抹眼泪,跟着灵溪走了。
沐照寒看着二人走远,叹了口气:“也没那么要紧,大不了,再给她做一个就是了。”
烛光摇曳,席中菜肴冰冷,酒水平静。
堂内陈设如旧,喜规的氛围消于无痕。
林柏红衣热烈、面色惨白,被吴双押在地上。
所有人满脸厌恶地旁观他的狼狈模样。
“我自认对你不错。”邹涣缓步走到林柏面前,“当初你诱拐段家姑娘不成,被段从开驱出村,是我收留的你。段从南不管不顾与你私奔,我亦不惧那些官差发难,要在山中替你们完婚,给你们一个安身之所。”
林柏脸贴在地上,睫毛微颤:“是……我与南南都感谢大哥。”
“感谢?”邹涣一声冷笑,“段从南我不知道,但你确实该感谢我,帮你圆了乘龙快婿的梦,不是么?”
“不想大哥也是这么想我。”林柏的胳膊被吴双折得生疼,额头冒出冷汗,惨笑道,“我与南南……是真心相爱。”
“嗤——”
所有人都哄笑起来,一边的吴双嗤笑出声:“你这话,唬唬闺中不知世故的千金也就罢了,真当大伙们傻呢?都是男人,能不知道你那点心思?”
“真爱她,你还敢带她私奔,坏她名声?”邹涣蹲下身,眉梢眼角全是讥讽,“你到底是爱她,还是爱豪门独女?”
林柏沉默。
“自然是爱我!”
瘦弱的身影冲了进来,段从南一看见地上趴着的林柏,双目便红了。
她扑到堂中,推开吴双,护着林柏,对着邹涣怒目而视:“你们为何这样对柏哥哥!”
邹涣垂眸睨着面前这对苦命鸳鸯,启唇笑道:“你不妨问问你的好哥哥,都干了什么。”
林柏像是虚弱极了,靠在段从南怀中,沉默不语。
吴双替他开口,扬扬下巴:“你的好哥哥跟官爷们串通一气,要帮他们上山夺寨呢。”
段从南顺着他的指引看过去,这才发现一旁的铁索,她摇头,显然有些焦急:“不可能,柏哥哥他比谁都在意山寨,你们怎么能怀疑他!”
“怀疑?”邹涣摇头笑道,“我们可不是怀疑。”
“从沐照寒上山起,吴双便告知他今日有婚规了。但凡是个长脑子的,今晚都会有所行动。”邹涣看了眼林柏,“你莫不是以为我们都是些莽夫,听不出你那撇脚的谎话?”
段从南一怔,林柏闭上眼装死。
吴双瞧着他的模样,不屑地笑了笑,骂了句:“懦夫。”
段从南唇角颤动,喃喃道:“许是误会呢?”
“他在东西二墙垂铁索,可是被我抓了个正着。”吴双轻笑,“山寨参照阵法设计,易守难攻,唯有正东正西稍有薄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