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有挥动袖摆,张开步子,围着木台舞动。
“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
沐照寒深吸口气,额头青筋直跳。
这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设计的法事!
所有人都看傻了眼,就连半大的孩童都聚精会神地盯着虚有的动作。
胖子灵活的身躯在木台上跳跃着,小小的木剑在他手上挥舞,嘴里唱着些晦涩的调子。
不像做法事,倒更像唱大戏的。
两圈过后,虚有舞回沐照寒身边,单脚点地,一个跳跃转身,再次将木剑指向沐照寒的眉心:“退!”
沐照寒站着不动,凝视虚有,眼里没有一丝感情。
虚有深吸口气,硬着头皮再次喝道:
“退!”
“退!”
木剑一再戳中眉心,沐照寒终于收到了和尚的暗示。
台下村民都睁大了眼,见沐照寒像是真的被驱魂了一样,连连往后退了两步,捂着头蹲下身来。
虚有一拧手腕,将木剑收回袖口。
长达一炷香的煎熬终于结束。
何文才目不转瞬地盯着台上,静静等待药性发挥作用。
可事与愿违,沐照寒既没有突发心疾,死在台上,也没有药性发作,神色癫狂。
她站起身来,开口,却是个男人的声音。
“陈伯……您的腿可好些了?”
台下人顿时哗然,何文才僵在原地。
他连连摇头,心里连连否定:不可能……这不可能……
县民们惊恐万分,顿时四散开来。这一觉睡了许久,久到沐照寒忘了眼下危急的处境,忘了生死,忘了亲故。
一路走马观花,就在她快要忘记自己是谁时。
一声低低的呜咽传入了她的脑海。
紧接着出现第二声、第三声……一声接一声,呜咽变成了哭嚎、哀叫,似海浪般向她扑来。
陆遭一片黑,喧天哭嚎声几乎将她淹没。
沐照寒被一涛涛声浪拍倒在地,哭声压着她,怎么也爬不起来。
沐照寒费力睁眼,可身边只有无尽黑暗。
她伸手,想挥开缠着自己的声浪。
“咚!”
指关节剧痛,所有的声音忽然都消失了。
稍许,取而代之的是嘈杂的低语声。
眼前仍是一片黑,手上的疼痛缓慢消散。
沐照寒的感官渐渐回笼,她忽然发现自己是躺着的。
沐照寒抬手,探向身前,触及撞疼她的“罪魁祸首”。
指下纹路粗糙,似乎是一块木板。
她抬手敲了两下。
“咚咚”两声,证实了她的猜想。
最后一点低语声都没有了,陆遭陷入死寂,她试着推动木板,却发现自己的力气小得可怜。
沐照寒抬起双脚,抵住木板,反手在身后借力,腰部带动臀腿,用力一蹬。
“哗——”
木板顺着腿上的力量滑了出去。
她借势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
正午的太阳格外霸道。
沐照寒被晃得眯起眼,久久不能适应。
刺目的白光渐渐温和下来。
沐照寒方能视物,睁眼,便与四陆一圈瞪圆了的眼睛对上。
脚下的长方盒子乌黑。
她站在棺材里。
而棺材边,百十来个县民拥簇着,正目睹这一幕。
“这是怎么回事!莫不是真的鬼上身?”
“别慌别慌,虚有大师还在这呢!”
虚有抱着铜钵,冷汗跟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