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觉得若是这半日便是余生了,似是也不算太差。”
裴嘉鱼撑着下颌,她其实并不能听得懂这些南北曲调,只觉得新鲜罢了,听闻陆绎这样说来,不屑地嗤笑了一声,“论起斗鸡走狗,纨绔子弟,你陆七敢说第二,帝京哪一个敢说第一。”
陆绎摇了摇脑袋,“可不是你家那混世魔王裴老五么,你们老五也忒黑心,李琅玉这么点事,竟不惜找人来我府中扮厉鬼唬人,害的我那旭王府鸡飞狗跳了好些时日,你说可气不可气?”
“为了那李琅玉,鱼儿逼我喝了这么多碗苦药,陆绎,你若再存心挑事,下一次可不是鸡飞狗跳这么简单了。”
慵懒又洒拓的声音从陆绎背后缓缓地响起,吓得他整个人寒毛直竖,跳起来叫道,“裴裴裴…裴五!”
沐照寒从思规中转出来,见到果然是裴贞来了,后头还跟着裴贺一起,瞧着陆绎的目光不太友善。
裴嘉鱼有些扫兴地叹了口气,“三哥,裴五。”
裴贞似笑非笑地打量了陆绎片刻,将裴嘉鱼提起来,按到了自己的身边,方才教训道,“若是要听小曲,和五哥说了自然带你去听,和那些污七八糟的人厮混在一起像什么样子。”
陆绎闻言啧了一声,污七八糟的人?
又不敢跟裴贞争辩,心想放眼这帝京,怕是连他的天子二哥也辩不过裴贞这人的口才,叹了口气,暗认了一声哉。
倒是裴嘉鱼乐得笑了起来,瞅了有些委屈的陆绎一眼,“是是是,那咱们回府罢。”
沐照寒心想怎得裴三也一道来了,莫非是新帝已然回宫了?
一直到众人走出绿澜院的门口,那如珠如玉的拨弹之声犹未绝耳,轻风微微,吹动了沐照寒的裙摆,她回过头,隔着门瞧了一眼绿澜院,她想那个曲子,弹得真是好听。
与绿澜院相隔了半个街道的茶楼之上,余了半盏尚温的茶水,映照了微微倾斜的天空。
原本浅淡的日光不知何时已然消弭,她抬起头,望着阴沉沉的天色,风雨将至。
终于要变天了,沐照寒这样想。
青阳急切道:“我,我也可以陪着大人。”
李妈妈摸摸她的脑袋:“你才多大,况且你还能同她成亲生娃娃不成?”
青阳低着头,说不出辩驳的话来,脸涨得通红,一甩手跑了出去。
她偷偷跟在陆清规后面,快到大门口时,他却忽的回了头,对她的躲藏处笑道:“可有什么事?”
青阳心里咯噔一下,躲在墙边不语。
陆清规见她不愿同自己说话,也不再强求,转身出了府门。
青阳盯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的嘟囔了句:“臭狐狸精!”
第 116 章 红绳
时至傍晚,刑部的书吏官揉着腰起身,将旁边几位同僚整理好的勘验记录捧起,送到了一旁的书房中。
沐照寒正听左见山讲述白日里带人重新问询的口供,沈如琢接过书吏官手中的纸张,轻轻放在一旁。
“中间死的三人,皆是在尸身腐败后才发觉,,失踪多日,亲眷们都未曾寻过吗?”
“那三人,一个是退下来的卫指挥佥事,其父是前任太仆寺卿,说是伤退,实则不过受了些皮外伤,估摸着是吃不得军中的苦,想回京谋个好差事,死前赋闲在家,整日在风月场中厮混,经常几日见不到人,家眷便没有寻,最后是在枕月坊的池塘里发现的。”
木剑顶在沐照寒眉心,虚有不敢抬眼看面前森冷的目光,心里怕得要命,可还是颤抖着手握住木剑,在沐照寒眉心使劲戳了起来。
师祖说过,法事一旦开始就不能停下,如果出了差错,他要倒霉一辈子的!
将沐照寒眉心扎得通红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