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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众人之心。”

该来的还是来了。

分明已经按兵不动,且派人监视在内鬼身边。

不成想依旧被对方找准时机,将这个秘密传了出去。

还知道散布在一清天,好趁机洗去自己的嫌疑。

不过,内鬼这样做,也算是给她提供了一条出路。

九昭一面思忖,一面将手探向脑后,从容道:“自是可以,不过在解开之前,本殿有个问题想问上神。”

嶷山将玉笏插在腰带,拱手道:“殿下请。”

九昭挑起抹莹然的笑意:“是否在上神心目中,本殿这个储君,实属德不配位。”

她的语调,内里的实意却很重。

嶷山神容不自觉变色:“殿下明鉴,臣并无此意。”

“是吗?”

九昭的指尖探了探,寻到白绸一角,轻轻拉出结扣,复笑道,“若今日被流言中伤的,是父神,上神是否也会当殿质问,不顾惜父神的颜面,更不顾惜万万年累积的君臣之谊?”

布料摩挲的窸窣落在她耳边。

好似昆虫在羽化之前,吐丝结茧的声响。

九昭想,内鬼企图以流言织网,将她这位根基不稳的储君困顿成茧,她偏偏不如内鬼的意。

“唯有心中不尊,才会面上不敬。

“这件事,明明有更好的处理方式,你到本殿面前来奏请,难道在大义面前,本殿会回绝于你?

“他朝父神醒转,上神可得注意,别在父神面前失了分寸。”

轻飘飘的一番话,不仅说得嶷山哑口无言,在反应过来的南神王带动下,群臣更是陆续跪了一地。

“臣不敢不敬。”

“臣不敢不敬!”

最后,不得已,嶷山也跪了下去,叩首认错:“是臣思虑不周,请殿下降罪。”

眼见形式达到自己的预期,九昭停了动作,单手依旧拢在后方:“你也说了,流言起于三境,三境中有两境与沦为焚业海掌控的北境交壤,而三清天内魔族的内鬼始终未除。

“他们与内鬼勾结,说本殿业已入魔,安的什么心,上神竟然半点不明白吗?

“魔族想的便是三清天互相猜忌,先起内乱,这样便能内外夹击,慢慢瓦解我们——就算瓦解不成,在父神苏醒前闹得四分五裂,也再无实力能与他们抗衡。”

她做出失望的模样,沉沉叹出口气,“自证双眼是否赤红,尚算容易,那么来日再传出别的流言呢?

“若需要用命来证明自己是否忠于三清天,嶷山上神也要当殿协众威逼?”

这一个又一个的道理呈现出来。

嶷山的冷汗自额角涔涔而落,甚至濡湿了后背的锦袍。

他意识到九昭所言不错,是帝座昏迷之后,自己的心态没有摆正。

总以为对方还是过去那个荒诞恣意的神姬,才会甫一听到流言,就信了五分。

九昭的话不可谓不重。

协众威逼,若君上非要计较,应该当即施刑下狱。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

半个天子之怒,他们亦承担不起。

在殿的群臣,地位高如神王上神,通通俯首在地,战战兢兢,不敢大出气。

一声布料扯开的响动之后,细长的白绸被九昭猛地掼在了嶷山脚边。

她寒声道:“本殿已解下覆目之物,要验证是否为红瞳,你们抬头直视便是!”

抬头直视。

谁敢?

嶷山逼迫储君当众自证已是大罪。

要检查瞳孔的情况,就要与九昭对视。

那也是不敬犯上的罪过——

可她如此坦荡,若真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