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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晏这个隐患在前,滢罗无法如九昭所愿闭嘴。

她向前一步, 在九昭身边坐下, 同她推心置腹:“北神王妃家族显赫,又骄悍善妒, 万年来大半庶出子女在她手下活不到长大成人。

“祝晏仙君这种生母卑微, 本人天赋又高出世子孟楚不少的庶子, 能够平安存活至今, 且在三清天拥有一定的声名, 便知他心计城府不俗——殿下同他相处, 一切小心为上。”

“哦,还有呢?”

衣料摩擦衣料的窸窣声响起,九昭望着滢罗毫无自觉靠近自己的逾越行径,不冷不热问道。

关心则乱情智,滢罗当她是听进去了劝诫的话,继续语重心长:“殿下天性纯善赤忱,总是将那等别有用心之辈当成朋友,臣只想提醒殿下,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要多多观察祝晏才行。”

眼前的女子嘴唇张合,看起来满是情真意切。

九昭却想到那些借由心魔幻境回忆起来的过往——是了,她和滢罗渐行渐远的原因,就是因为滢罗总像这般,见缝插针地说着所有同她亲近者的坏话,远到学宫中的同辈,近到养兄兰祁。

哪怕九昭避她不见的多年后,滢罗还要在她马上就要嫁给扶胥的前夕,专程来到常曦殿,握着她的手,告诉她自己的父王曾经有意同扶胥结亲,问及扶胥的意见,对方没答应也没拒绝。

滢罗的言下之意,扶胥看重的只是妻子的身份。

九昭的出身比她更加高贵,他才会放弃与西海的联姻,转而选择九昭。

她反复强调着九昭的女君身份,强调着那些关心九昭、陪伴九昭的人,都不安好心。

作为密友的起初,九昭也以为滢罗是真心为了自己好——后来,在不止一次见到滢罗和那些她口中的“异心”人士谈笑风生时,九昭才明白,滢罗原来是见不得自己好。

因为见不得自己好,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地挑拨离间。

挑拨离间到身边几乎只剩下她这一个朋友。

可笑的是九昭在吃亏无数次后,终于看穿了她的本质,其他人却从未看穿。

伪装常年覆身,她是如此的美丽、聪慧、得体。

用那些追随她的拥趸们的话来说,滢罗行事大方,进退有度,远比她九昭更像神帝之女。

许多刻意遗忘,又被迫想起的孤单往事将九昭淹没。

她以为自己会愤怒,会在滢罗故技重施之际一把抓住她的衣襟,向她问个明白。

可她安静听完滢罗编排祝晏的言语,只唇角上扬,笑意冰凉讥讽:“把别有用心之辈当做朋友的例子,不就在本殿眼前吗?怎么,滢罗宗姬眼下是在表演同性相斥?”

滢罗一下顿住。

她的脸色红白交织,细长而柔美的眼眸透出我见犹怜的委屈。

九昭不明白滢罗在委屈什么。

搭在膝盖上的双手却被她突然紧紧握住。

九昭的身体条件反射后退,奈何后方是游廊的栏杆,她退无可退。

“殿下就这般不明白臣的心意吗?”

滢罗素白的面孔压了过来,她檀口张合,呵气如兰,殷殷道:“这么多年,臣——”

“殿下和宗姬这是在做什么?”

滢罗的话又被第二次打断。

只不过这次将她打断的人,九昭并不希望他出现在此时此刻。

游廊岔口的拐角绕出一抹颀长身影,不知何故早早结束闭关的扶胥撞进两人眼底。

九昭很确定,到自己送走滢罗,扶胥都不应该从侧殿出来。

半个时辰前,九昭收到滢罗前来拜访,等在离恨天结界口的消息。

她不想让两个旧情人见面,便晾着滢罗,转头催促起扶胥今日还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