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谢谢东家,若不是东家我们现在还是贱籍。”
眼见着薛娘子按着安姐儿的脑袋就要给自己磕头,林书晚赶忙往前走了几步,先把安姐儿拉了起来,顺手拍了拍她膝盖上的灰土,紧接着又把薛娘子扶了起来,玩笑似的开口,“娘子,古人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我们女子膝亦有,往后可不能再随便跪下了,还有啊,安姐儿如今是我妹妹,我对她好是应该的,若不是崔娘子所在的女学不收十五以下的女娃,不然我早便送她去学堂了。”
说罢,林书晚便牵着安姐儿往屋中走去,留下薛娘子愣愣瞧着两人走远的背影,下意识抬手摸着自己方才藏下文书的地方,心中酸酸涨涨的,过了一会才抬手摸了一把脸,嘟囔道:“怎么好端端的天,还下雨了。”
方才哭了一通,脸上又沾了尘土,灰一块白一块的跟小花猫似的,等回到屋中,安姐儿还是怯怯地拽着林书晚的衣摆。
直到林书晚将她安置在椅子上,自己转身去倒暖壶中的温水时,安姐儿才缓缓低下脑袋,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般,大颗大颗的往下落,她虽只有十岁,但以往跟着薛娘子流离失所,也算是见过不少,早就过了懵懂的年纪,自然知道那张良籍文书意味着什么。
“怎么又哭了?”拧干帕子回来的林书晚在安姐儿面前蹲下,柔声问道。
闻言,安姐儿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声音低哑,“没哭,眼睛里进沙子了。”
孩子大了,知道害羞了,林书晚也不戳破她,只是笑着将手中的毛巾递到安姐儿手边,“好,先擦把脸,阿姐偷偷告诉你,你干娘给你做了一件新衣裳,估摸着明日你明日就能穿上了。”
“真的?”安姐儿胡乱擦了把脸,眼睛瞪得滚圆,眼底藏着满满的惊喜。
说着话,就要往外头冲,见状,林书晚无奈摇了摇头,抬手将人按回到凳子,飞快抽出她手中的布巾,十分细致地将她脸上擦过一遍,又取过梳妆桌上前几日赶集买回来的小兔子发带,重新给她扎了两个丸子头。
一盏茶后,林书晚满意地瞧着白白嫩嫩的娃娃一拍手就让她出去玩了,安姐儿一蹦一跳的往外走,发带上坠着的小兔子吊坠,随着她的动作一前一后摆动着,实在可爱。
林书晚站在屋内瞧了好一会,忽然嗅到一股焦香,这才想起还在炉子里头烤着的叫花鸡,心中暗道一声坏了,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炉子旁,手脚麻利地扒拉开外头的盖子,将里头的炭火撤了出来,随后才用火钳夹了出来。
外头湿润的泥土早已烤干,林书晚小心翼翼扒去外头干巴的泥土,露出里头灰绿色的荷叶,在浓郁的肉香之中,隐约可以嗅到荷叶独有的清香,十分诱人。
等到她将那层荷叶剥开,露出里头油亮泛黄的鸡肉,林书晚这才松了口气,还好没焦,她瞧着还没处理好的鲢鱼,只好先将叫花鸡放在蒸笼中保温。
紧接着她又继续开始处理鲢鱼,正好天色还早,她打算做一道鱼羹,这次的鱼羹与她往常做得还大有不同,她先将剁成块的鱼肉加葱姜黄酒腌制。
在鱼肉腌制的时候,她便开始准备旁的配料,泡发的木耳切成细丝,等到鱼肉腌制好,林书晚的配菜也备齐了,她瞧了眼正处理蔬菜的两位娘子,沉默了一会,还是自己去柜子取下一只砂锅。
热锅下油,等到油温八成热后,林书晚小心翼翼沿着锅边将鱼块缓缓滑入锅中,“滋啦”一声,油从锅底溅起,鱼块边缘很快镀上一层金边,大抵是害怕鱼块碎开,林书晚翻动的动作十分小心,没一会灶房里头就弥漫着鱼肉的鲜香。
等到锅中的鱼肉四周都裹上一层焦黄,林书晚飞快将鱼块从锅中铲出,转到砂锅里头,加滚水炖煮。
剩下的鱼头跟鱼尾,刚好可以做上一道麻辣鱼头,鱼头用油炸到外皮酥脆,用她一早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