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第五个灯谜的时候,身旁的灯柱砸了下来,恰好就将俊哥儿压在底下,一下子就给人砸晕了过去。
还好那日边上人多,帮着把俊哥儿抬了出来送到医馆,怎料伤势实在太重,所需的药材十分昂贵,宁大夫又说哪怕治好了,也干不了重活,掏空了家底也只能救回个废人,赵叔咬着牙狠了狠心就将俊哥儿从医馆拉了回来,同赵婶娘直言生死由命。
说到这,钱婶娘叹了口气,毕竟俊哥儿也是她看着长大的,惯是个知礼的好孩子,可惜了,“要我说赵家那郎君心太狠,这么好的孩子,怎么着也得治一治,怎么好直接就带回来等死呢,也不怪孙梅也就是你赵婶娘跟她家郎君吵起来。”
“真就不治了?”姜婉手中动作一顿,难以置信,俊哥儿那孩子她也见过,虽不爱讲话,但也是个聪慧灵巧的哥儿。
“不治了,人都拖回来了,姜家大姐儿你是没瞧见,俊哥儿脸蛋白得跟死人似的,牙关紧咬,药都喂不进去,多半是熬不过今夜了。”钱婶娘左右看了看,飞快走到姜婉身边,压低着嗓音道。
林书晚诧异抬头,“伤得这么重?砸到头了?”
“可不是嘛,抬回来的时候,赤脚大夫给简单包扎了,方才我去瞧了眼,脑门上的血又渗出来了,瞧着都疼,可惜我也帮不上什么,只要偷摸着给孙梅塞了几两银子。”钱婶娘长舒了口气。
转头就开始骂赵光,也就是俊哥儿的阿爹,“那个没脸没皮的东西,旁人不知道他,我还不知道吗,早年在外头养了个寡妇,如今听说跟那寡妇的儿子都十岁了,当初死活要娶那寡妇入门,孙梅死活不同意,这会就等着俊哥儿走了,他好休了赵家的,把人娶进门。”
钱婶娘越说越气,猛地一拍桌子怒骂,“男人都是狼心狗肺的东西,孙梅性子要是强了些,但也是掌家的一把好手,赵光那个没爹没娘的王八犊子……”
正当钱婶娘义愤填膺之际,姜家小院的后门被敲得哐哐作响,那架势好像不开门,外头那人就能把姜家的门拆了似的。
“来了来了,轻点!”青芜嚷嚷着往门口去。
拉开门,孙梅一身狼狈从外头跌入,发丝凌乱,脸颊红肿,她直直扑到林书晚腿边,不等旁人开口,拽着林书晚的裙摆,就急切开口,“晚娘,我知道你父亲真正的死因,你若是能救下俊哥儿,我给你当人证!”
话音一落,整个小院鸦雀无声。
“啪”的一声响起,林书晚循声望去,就见姜婉面色骤白,手中的木棍摔落在地,跌跌撞撞扑到赵婶娘身旁,“你方才说什么?我夫君不是死于山匪截道吗?”
压抑着哭腔的嗓音,听得林书晚下意识心中酸涩,她附身抱住姜婉,她知道阿爹还在是,两人感情有多好,她拍了拍姜婉肩头,“阿娘,你先回屋歇息,还请钱婶娘帮着宽慰宽慰我阿娘。”
让青芜把姜婉送回屋中,林书晚这才将跪在地上的赵婶娘搀扶起来,低头对上她布满血丝的瞳孔,冲着秦语招了招手,“劳烦秦娘子去德春堂把宁大夫请来。”
瞧见秦语走远,林书晚这才收回视线,垂眸望向身侧的赵婶娘,修长的指尖点着桌面,“大夫我让人去请了,这会婶娘能不能解释一下,你方才所言?”
赵婶娘闭着眼,深吸了口气,回忆着昨日那人同自己所言,心知自己再无退路,“侍郎大人并不是死在赈灾路上,而是死在钦州赶往廉州的路上,被青峰山山匪所杀,原因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侍郎大人的死,肯定与司户参军有关。只因那日我去宝德楼寻你赵叔,路过包厢之际,无意间听到王峥在与旁人谈及此事。”
到底是俊哥儿生死之际,林书晚对她所言信了几分,但仍旧有所怀疑,“婶娘,据我所知,宝德楼随便一道菜便是一百文往上,你家虽有些积蓄,但赵叔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