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哈也把鞑靼细作给送回来了, 所缴赃物充入库房,人犯正在押送京师途中!”
众人闻讯,高声喝彩。
连着三个月阁中灯火不熄, 严阵以待, 等的就是这个大白于天下的消息。
“秦壑?”林佩略感意外,“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陆洗道:“估计牢里找了一个替死的人, 把尸体烧成灰,无人认得。”
林佩道:“陆大人张口就来,好像对这样的手段很熟悉。”
陆洗笑了:“知言, 我……”
这一下没有拉到林佩的衣袖。
陆洗收回手,搭到门框上。
林佩往前走:“先太子党余孽勾连鞑靼,企图报复朝廷, 等尧尚书回来立即三司会审, 要审他们有没有残余势力, 还要一并追究工部、户部和地方官员的责任。”
陆洗道:“会不会是鞑靼许了好处让秦壑卖命?”
林佩道:“秦壑对先太子感情甚深,此番通敌卖国应是报仇心切。”
陆洗道:“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我听你的。”
“陆余青, 你从来没有听过我的。”林佩回过头,笑中含愠,“一次都没有。”
檐影渐斜, 青松翠竹远近相衬,夕光照他身上,一袭红衣宛如山水画中的一抹丹砂。那身形纤长如写意,面容白净如琢玉,眼眸之中流转着潺潺水光。
陆洗看得入迷。
那张容貌美得连岁月都不忍侵蚀,却因为气性太高,常叫人望而生却。
良久,陆洗张了张口。
——“这次我听你的。”
*
八月中旬,暗贩军火的罪犯由刑部押解至京。
十二日清晨,午门传来更鼓声,天色渐渐发亮。
“陛下驾到——”
朱昱修登上门楼。
两侧铜鹤香炉升起青烟。
百官跪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朱昱修道,“今日三司会审,审的是北方军火案,可以与之前齐御史所奏户部、工部和地方官吏擅挪钱粮擅造作之事合议,但不议兵制。”
林佩和陆洗应诺。
饶是皇帝有言在先,场上的气氛仍然紧张而沉重。五府六部官员皆知,这起案件的判决结果将很大程度地影响未来的兵制。
一通鼓响,会审开始。
阳光炽烈。
刑场四周金吾卫肃立,刀枪如林。
百姓被拦在远处观望,街巷之间人头涌动。
台上坐着刑部尚书尧恩、都察院御史齐沛、大理寺卿。
——“带犯人!”
秦壑、曾唯以及其余几名犯人被押了上来,手和脚都戴着沉重的镣铐。
日光之下,城墙反射出明亮的光芒。
秦壑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既有几分嘲弄,又带着一丝疲惫。
林佩打量秦壑的脸,觉得很陌生。
直到秦壑开口自报身份,声音沙哑却熟悉:“罪人乃前太子府詹事秦壑,永熙二十三年假死脱身,逃至齐东,改名洪玄,接任明德会社主,又在江湖雇佣帮派,自号玄锋。”
林佩终于从那张沧桑的面孔中找到一丝昔日的神貌。
“陛下,二月至今,臣奉旨专办民间擅自制造、贩卖军火一案,现已将案情查清。”尧恩面向门楼陈奏,“现有秦壑、曾唯等人,利用明德会社员的身份渗透各地学府,套取官署机密,获得官道、驿站、仓库等轮值信息。今年二月起,他们窃取仓库,私自制造火器并卖往兀良哈鬼市,数量达六百余件,谋财近百万两银。此外,宣德县衙役捣毁农民田地一案,经查实,也是这伙贼人先冒充官兵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