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分明的指节上滑至他的眼眸,在短暂的犹豫后,她下巴微微扬起,任由秦津将披风的长带系上。
月色牢牢笼罩着这方天地,将两人的影子拉长、交织。
温热的呼吸洒在彼此裸露的肌肤上呼啸的山风在这一刻似是已经远去,只留下不断被撩拨的发丝垂在颈侧,耳边除了细微的呼吸声,只有如擂鼓般越发清晰的心跳声。
在这山野间缠绵的响起,根本无法分清来自谁,亦或者两人都与之逃脱不了干系。
秦津目光规规矩矩落下,没有丝毫的偏移越矩,待系了一个漂亮的结后松开手:“小时候不会,如今还不会?”
薛溶月别扭地移开眼:“我系的结歪歪扭扭,不如净奴系的好看。”
结扣繁琐,薛溶月并不是蠢笨的人,之所以不会,是因为身边一直有人帮她系。
快八岁生辰时,她发觉那阵子兄长总是偷偷溜出府,不仅瞒着父母,还不肯带她一起,无论她如何哭闹都不行,这还是头一次兄长对她这般狠心,她自然不愿就此善罢甘休,便趁着一夜天黑,跟踪兄长溜出了府,欲要一探究竟。
只可惜,兄长那时已经学会了骑马,待步行出了几条街后,牵过早已备好的骏马,利落上马,她正在洋洋得意兄长没有发现她的行踪时,马蹄声已经响起,她反应过来后,骏马已经载着少年的身影远去。
她慌了神,连追一条街,可她的两条腿如何能追得上飞驰的骏马,只能在荡起的灰尘中,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人一马渐渐远去,消失在夜色中。
正巧此时,身边不远处拴着一匹小马,无人看管。
出于对自己的自信,也出于对明显矮一大截小马的轻视,她拔下发髻上两根价值不菲的金玉簪子,用石头压在马匹一侧的石头下面,随后偷偷解开了拴着小马的绳子。
不等她有样学样地翻身上马,小马突然嘶鸣一声,随即宅院大门忽地敞开,随着一声掷地有声地“小贼哪里逃,竟然敢在本大爷头上动土!”,跟她差不多高的“大爷”冲到跟前,抬脚就踹了过来。
她虽快速侧身躲了一下,但脚还是踹到了她的左腿,她随着力道跌坐在地,唯恐那人再踹一脚过来,便欲大声自报家门,谁知嘴还没有张开,只听一道诧异的声音响起:“二娘?”
她后知后觉地看过去,发现秦津一脸震惊,站在身前,身后是蜂拥而至的豪仆。
其实那一脚不疼,可不知为何,薛溶月眼泪直掉,打掉秦津欲搀扶她的手,自己站了起来,狠狠踹了他好几脚:“让你踹我,让你踹我!”
秦津也不躲,乖乖站在原地让她踹,等她气消了一些后才解释道:“我还以为是偷马贼”
幼时,她在秦津面前是蛮横不讲理的,虽心知此事怨不得秦津,嘴上却不饶人:“谁是偷马贼,谁是偷马贼?!眼睛不好使就赶紧挖出来,还能用来出气!”
这时候,秦津的忍让与纵容一直都是她胡搅蛮缠的最大底气。
果然,即便又挨了好几脚,秦津也没有生气,反而拉着她坐在一旁石阶上,拉过她的腿查看。两人一同长大,在此时,心中压根没有男女大防,秦津看了一眼后顿时松了口气:“还好没事。”
见她身上的斗篷被踹脏了,连忙将自己身上的斗篷取下来,披在她身上,随即自然而然低下头,为她将长带系好。
“怎么没事,我腿上还疼着呢!”
那时的她也对这个举止习以为常,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一边配合着他自然地仰起头,仍在耿耿于怀刚才那一脚,硬邦邦丢下一句,又打起了他小马的注意。
听完来龙去脉后,秦津拉着她站起身,豪迈道:“那你找对人了,我可是马术一绝,上马,我带你去找薛兄!”
薛溶月将信将疑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