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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津今日穿了一身玄色攒珠绣金银云鹤的窄袖劲袍,腰系白玉带,裁剪得体的衣袍将他宽肩窄腰的优越身形暴露的一览无余,高大的身量紧实匀称,阔步昂首行走间,溢满少年意气风发的蓬勃气息。

广晟赶紧迎上前去:“世子,您这么早便起身了?”

他记得,今日两更天时,正堂内的烛火还亮着,世子在内来回不停地踱步,三更天时,世子依旧尚未入睡,还推开窗户吹了一会冷风,神色据说异常的苍白僵冷,守夜的下人乍一看还以为撞鬼了,被吓得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

广晟趁势试探地询问:“薛娘子还未起身,厨子们正在为难,也不知薛娘子在膳食上可有什么忌口。”

秦津淡声道:“她不食葱姜、不喜蜜枣粥、不喜桂花米糕和糯米团子,切记,她不能食枇杷桑葚和栗子,一碰身上便会起红疹。旁的倒也没有什么需要避讳,膳食不要太过甜腻便是。”

世子竟然真的知晓,还如此如数家珍。谁家死敌会这般?兄长果然是在骗他!可恶!

广晟低下头,强忍心头的愤愤:“那奴这便去吩咐厨子备膳。”

广晟脚步匆匆离去,秦津却并未离开,立在院落门前的那棵石榴树下,悍拔身躯靠着粗壮的树干,背脊线条勃发流畅,他垂首,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铺在树下的鹅暖石。

随着时辰的推移,旭日东升,朝霞取代忽浓忽淡的白雾,自远山之巅开始往外蔓延晕染桃红色,将重重叠叠的青山都涂抹上胭脂色。

院落的瓦檐上洒落一片金黄,燕雀在飞檐旁跃跃欲试,在翅膀扑动间,猛然啄向青铜铃。

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院落开始嘈杂起来,秦津自回忆中脱身,后知后觉道:薛溶月醒了。

在意识到这一刻时,他唇角绷紧,忽而站直身子,在剧烈起伏的心跳声中埋头挪动两步,复又骤然停下。

神色变幻莫测,秦津垂首片刻,最终还是迟疑着站回树下。

并没有让他等太久。

薛溶月一夜好眠,起身时得知秦津正在院外等候,便马不停蹄的梳洗妆扮,跑了出去:“秦津!”

“在这。”

秦津声音沙哑,打断了薛溶月的东张西望。

薛溶月循声辩位,转身走过来:“听说你早早就过来了,怎么醒这般早,昨夜没有睡好吗?”

秦津抬眸看了她一眼:“看来薛娘子昨夜睡得很好。”

“还不错。”

薛溶月道:“我喝了酒,总是很快便能安睡。”

秦津不咸不淡的“哦”了一声,薛溶月歪头试探地问:“你这么早来找我,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指节无意识地收拢又松开,秦津移开视线,若无其事说:“广晟不清楚你的口味喜好,将我叫来的。”

薛溶月不疑有他,好奇地问:“那世子便知晓我的口味喜好?”

秦津面色一僵,稍纵即逝,低头,又开始踢地上的鹅暖石。

薛溶月见状冷笑一声,双手抱怀,故意学着他从前的语气:“薛溶月,不~准~你~以~后~再~去~窥~探~我~的~私~隐~!”

她阴阳怪气的语调实在是太惟妙惟肖,秦津冷淡的面色顿时没有绷住,偏头失笑:“我可没有窥探你的私隐。”

薛溶月不信:“那世子为何会知晓,还是说世子是在胡编乱造?”

秦津看着她:“我们好歹也在皇宫中同吃同住几年,清楚这些难道不是理所当然。”

薛溶月撇了撇嘴:“你敷衍也不要这么明显好不好。那时你我才几岁,如何能记得这些?”

秦津漫不经心道:“那是你记性不好。”

“装、装、又装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