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宝因不由自主?想起姆妈临终前的嘱咐,那?时候她们已经?一无所有,负债累累,姆妈浑身是血地拉着她说,哪怕庸庸碌碌,不择手?段,去告饶,去攀附,都要让自己过得好。
小时候她总在噩梦里见到姆妈质问她,问她为什么不争气,为什么没有照她说的去往上?爬?
曾经?,她也有过迷茫,感?到痛苦。可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读懂了她牵挂自己的心,她并非想要教她如何做,她只是期望她能过得好。
黎宝因回头看身后的老房子,她很喜欢里面的一草一木,也喜欢眼下的工作?生活,她过的很好,会过得越来越好。
眼前的男人依旧寡言,黎宝因习惯了他的沉默,也并不觉得无聊,她听着树枝上?簌簌落下的积雪,随口道:“听闻,莲珠的婚事黄了。”
裕梦梁:“嗯。”
黎宝因瞧着他,突然很想从他脸上?发?现一丝丝端倪,“你怎么算也是她舅舅,怎么能毁人婚姻。”
裕梦梁视线低垂,笑她,“都不情愿,算什么婚姻。”
黎宝因轻轻地嗯了一声,她背对着他,一步步走上?家门口的台阶,要推开门时,忽然听到裕梦梁快步离开的声音。
她微微一怔,莫名有点不敢回头。
他走了?他们之间真?的只能止步于此么?
黎宝因的动作?下意识变慢,就?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试探着回头,就?看裕梦梁从远处跑过来,大衣底下护着个匣子。
“怕以后没机会。”他走上?台阶,双手?将木匣递到黎宝因面前,雪花落在木盒上?,融化后晕深的木色像新制的胭脂,“这个给你。”
黎宝因直接就?着他手?掀开盖子,就?看到里面除了原本的古镜,攒齐了一整套的古董妆奁。
虽然从未见过,可她十分笃定,这些一定就?是原本缺失的那?几样。
因为,裕梦梁从来不会敷衍她。
他对她从不撒谎。
答应她的,或者?没答应过的,都会做到。
“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些古董能够不安齐,并非是一朝一夕的功夫,她想知道,裕梦梁到底是从几时起,就?开始为她做这些。
裕梦梁眼底含着笑意,似乎有些惭愧,“有次我们去港城,在维多利亚港,你说起这面镜子原本能凑齐一整套妆奁。从那?时开始,我就?开始留意它们的下落,原本想在登记那?天归还你,没想到总差一样篦子。”
他把?妆奁重新合上?,递向黎宝因道:“现在,正好。”
黎宝因接过盒子,慢慢抱紧,箱子是沉甸甸的,可她的心脏却是漂浮在高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