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家里。线上店铺找了个女孩当客服,是新人,不太熟练,胜在态度好,肯学习也听指挥。由于有线下店铺积累起来的客源,祝知微的店铺起步阶段相对来说没有那么艰难,开业两个月,陆陆续续有些老客户过来下单。新客户也有,但数量稀少,因为营销还没铺开,祝知微最近正在琢磨线上营销的手段。
祝婴宁看着那些昨晚下单的账号,越看越觉得怪怪的,这些账号都不是回头客,之前没在他们店铺下过单,毫无疑问是新客源,下单过程也都静悄悄的——大多数顾客看到一个成交量较少,
评价也没几条的新店铺,都会先找客服问问清楚才敢下单,可这些人不约而同的心很大,完全不担心收到货被坑一样。
她知道电商之间存在恶意竞争,有些同行会在刷单平台雇佣刷手进行恶意刷单,到货以后要么退款要么差评,把店铺的评分搞垮。可她们才开业没多久,不至于就被同行记恨上吧?
祝婴宁能想到的唯一的可能就是祝知微担心的那个可能。
手机里问话肯定问不出什么,祝知微基本还是将她当成小妹妹,不想让她接触太多成人间的事情,祝婴宁收起手机,决定亲自去祝知微公寓找她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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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猫眼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是祝婴宁,祝知微吃了一惊,开门将她放进来:“宁宁。”
人都杀到了自己家里,再想敷衍就不容易了,她揉着脸叹气,先给她倒了杯水,再让她坐到沙发上,在她的追问下道出了自己的猜测。
“其实前几天晚上就有很多账号大规模下单,这几天那些单子陆陆续续有人退款了,我和客服小妹都试过打电话过去跟买家沟通,发现那些电话很多都打不通,这种情况基本上可以确定是恶意刷单。”祝知微看着自己交握的手指。
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们都没有说话,对祝知微来说,说出“我怀疑是黄俞亮妻子在搞我”是一件羞耻的事情,像在重复自己的罪行和无能,或者像一种辩解,有时候她甚至自暴自弃地觉得,也许这就是自己既定的命运,是她欠这位女士的,被针对似乎也天经地义,无可奈何。
“你有她的联系方式吗?”最终还是祝婴宁先打破了这阵沉默。
祝知微迟疑道:“有是有……”
她意会到祝婴宁将要说什么,苦笑道,“也是,现在除了和她沟通,也没别的办法了。”
“我和你一起去找她沟通。”
“别。”她几乎是被祝婴宁这句话吓到,拒绝得斩钉截铁,“别的事无所谓,但这件事是我自己的事,你不要管。”
祝婴宁有些郁闷,怎么人人的事都是他们自己的事,人人的事都不要她管?
她还想再争取一下,起码说服祝知微让自己远远跟去现场,若是发生什么突发状况,她还可以保护她,可惜这次祝知微吃了秤砣铁了心不要她管。
“宁宁,你也体谅一下我的心情。”
她说这句话时眼神里含有的哀切阻止了祝婴宁,她破天荒没再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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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祝知微的电话是两天后的深夜,由于许思睿隔天就要回来了,祝婴宁担心他回来以后和许正康正面起冲突,整晚都没怎么睡踏实。他的肋骨才刚恢复好,六月底七月初拆的胸带,虽说恢复了,可毕竟还比较脆弱,经不起重击和大动作,许正康的体格又那么壮实,她觉得出命案都有可能。
由于没怎么睡踏实,所以电话一震她就醒了。
迷迷糊糊接起来一听,那头祝知微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哭腔,含糊不清的,像含了口冰在嘴里,一听就喝醉了,否则也不会大半夜给她打来电话。
她被她吓得心脏都不太舒服,坐起来,急切地想问她怎么了,还没开口,祝知微就先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