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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许思睿风驰电掣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走之前对祝婴宁说:“我和许正康的事是我自己的事,你别插手。”
虽然话说得生硬,但祝婴宁知道他说这句话是在替她考虑,她身份特殊,被资助者,“被”字似乎天生低人一等,由她出面,不管怎么做怎么说都会落人话柄。
她目送许思睿出去,心里沉闷得透不过气。
钟点工不知这些恩恩怨怨,也无意关心,忠实地履行自己的义务,在厨房炒锅前料理晚饭,祝婴宁看她做了双人份的菜,出声提醒她:“阿姨,许思睿不回来吃。”
“哦,我晓得,我做的是许先生那份,他刚刚打电话说自己回来吃。”
“……”
得知要和许正康共进晚餐,祝婴宁顿时没了胃口。
许正康是半个多小时后回来的,表情如常,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看到她,甚至还主动关心道:“今天期末考结束了吧?考得怎么样?”
她张了张口,小声说:“还行……正常发挥。”
“嗯,那就好。”许正康的点评和说教也一如往常,“世界上没那么多超常,有时候正常就是一种超常了,尤其是高考,心态最重要。”
她牵着笑容附和着点了点头。
吃晚饭的时候,许正康调了新闻台当背景音。听着那背景音,看着许正康毫无异样的神色,祝婴宁都快糊涂了。
她来自一个原始的地方,山里当然也有坏人,坏人不分生长环境,坏就是坏。
但正因其原始,大家都不擅伪装,讨厌一个人或者憎恨一个人全体现在脸上,做了坏事要么心虚,要么洋溢着一种不知悔改的洋洋自得,要么到处扯皮吹嘘。乡邻吵架,互相朝对方吐口水,亲戚反目,见面便会破口大骂。很长一段时间里,祝婴宁对全人类的认知便来源于他们,她以为所有人的情感反应都和她故乡的人一样,是一种接近“饿了就要吃,累了就想睡”的非条件反射,是本能而非矫饰。
可事实并非如此。
来到城市以后,她见到了许多从前没见过的人,形形色色的人,她已经明白有些人极其擅长伪装,就像鬼穿上了人面画皮。
可是看着许正康安然自若的样子,祝婴宁还是感到困惑和胆寒,究竟是她和许思睿误会了他,还是说有人真能伪装至此,做了坏事也看不出任何端倪,没有心虚,没有后怕,没有洋洋得意?
她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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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牵挂着许思睿那边的事,但她也知道最后这几天,比起其他人,周天澜肯定更想把所有时间都花来跟自己的孩子相处,所以她懂事地没有过去打扰,给他们留下了相处的时间和空间。
不过,什么都没表示好像也不太好。
她把自己捂在被子里,思索着自己能做什么。
还没想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放在枕头边的手机就响了几声,拿起来一看,是旺.旺的消息,显示祝知微的店铺有几单退款。
她拿起来想要操作,又怕自己不懂,操作坏了,所以先打了个电话给祝知微询问如何处理。
“没事,你放着不用管,我来就好。开线上店铺都会遇到这些的。”祝知微的声音明显含着倦意,可仍然笑着对她说,“你好不容易考完试,好好放松一段时间。”
“就是因为考完试,所以我现在闲下来了,可以帮忙了。”对于身边人老把她当不顶事的小孩的行为,祝婴宁颇有些无计可施。
然而祝知微很坚持,祝婴宁没办法,只好先把电话挂了。
隔天一早,她拿起手机登录旺.旺,看到店铺里一夜间多了好几笔订单。
祝知微已经将实体店的地段收拾好转租出去了,现在衣服基本都囤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