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叫曾福禄进来。
“娘娘,曾公公去做您昨日交代的事了。”
德妃闭上眼睛没再说话,哪知道没多久曾福禄就一脸紧张的回来了,跪在床前不敢抬头。
“娘娘,奴才方才按您的吩咐去内务府找钱寿,去了才得知,这钱寿昨日吃醉了酒,睡着的时候被自己的呕吐之物给呛死了!”
德妃心中一惊,挣扎着就想起身,却又因为身体太虚而跌回床上。
这一下让她两眼发黑,竟像是真的重病濒死一般。
钱寿的死是意外?
不,不可能,哪有这么巧的事!
这分明就是她那位好侄儿的手段,谢容缜这是已经决定弃了她们母子啊!
此刻德妃心中有滔天恨意,甚至想过鱼死网破,可是她很快恢复冷静。
谢容缜这么做必然是已经将他们交往的痕迹抹干净了,他是股肱之臣,又没有实质性的帮她做过什么,即便陛下知道他们有牵扯,也未必会处置他。
再者说谢容缜毕竟是谢氏未来的家主,如果她和三皇子能挺过这一关,谢氏依旧会是她们的助力和倚仗,她总不能断了自己的根基。
只是这一次的事,指望谢容缜来善后必然是不可能了。
德妃百般思虑,最后还是不得不提前动用那个人。
她睁着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声音嘶哑:“让绿漪来见本宫。”
素滢立刻便去库房那边寻人,不多时,一个身形消瘦的宫女跟在她身后进来。
德妃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宫女,绿漪是定国公府送进宫中服侍她的,今年已经二十五岁,却生得体态娇小,一双大大的杏眼,圆圆的脸,瞧着像是十几岁青涩鲜嫩的小姑娘。
以前她的性子活泼得很,并不是这般沉静寡言,直到两年前那一次,她被自己派去笼络周顺才,回来之后就性情大变。
德妃是知道周顺才那见不得人的癖好的,她也知道让绿漪去找周顺才会发生什么,可她还是做了决定。
谈不上后悔,毕竟绿漪是定国公府的家生子,为她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何况绿漪的娘亲还犯了偷盗的罪被罚到了庄子上,就算是为了娘亲,她也该对自己这个主子言听计从,
看着绿漪那双黯淡无光的眸子,德妃迟疑了一瞬,却并非因为不忍,而是担心她有一日忍受不了折磨,会脱离自己的控制。
作为她的贴身宫女,绿漪知道的不比素滢少,但德妃难以确定绿漪有一日会不会背叛她。
罢了,只当这是最后一次,只要周顺才帮她做了这件事,他们就彻底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到时候这绿漪也就没用了!
德妃一副病容,勉强和颜悦色地唤绿漪上前来,她抓住绿漪的手,目光诚恳:“绿漪,好姑娘,本宫这次只能指望你了,你就去见一见周公公,对他说……”
绿漪只是沉默地听着,最后麻木的点了点头:“奴婢遵命。”
*
德妃病重的消息是隔了两日才传到成德帝耳朵里的。
近日政事繁忙,成德帝根本无暇顾及后宫,等他忙完之后闲暇之余,惦记儿子送自己的机关小弩,于是让徐公公给他找出来,他拿着小弩对着靶子练准头。
一枚枚弩箭正中靶心,成德帝高兴之余倒想起万寿节那日的麻烦事了。
“对了,那个乐姬怎么样了?”成德帝随口问一旁等着伺候的徐公公。
徐公公道:“回陛下,这两日冯嬷嬷都在审问那乐姬,只问出她的名字叫程胭凝,至于其他的,她一句也不肯说。”
那日宫宴上徐公公将乐姬带走安置,一开始他可真犯难,依着陛下的意思,自然不能让乐姬接触外人,以免有人跟她暗通消息,但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