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摔下山谷时掉落的。”
没了九针,陈郎中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
江稚鱼瞳孔骤缩,险些失声。
她哑着嗓子:“快,让人去山下搜寻。陈郎中,你可还记得九针袋是何时掉落的,掉在何处?九针袋长何模样,多大尺寸,还有、还有……”
江稚鱼脑中乱哄哄,若不是绿萝搀扶着自己,只怕她早就跌坐在地。
兵荒马乱之时,倏尔听见一声高呼:“姑娘,有太医,有太医来了!”
来人气喘吁吁,说话大喘气,“上客室的贵客听说老夫人病了,特让随行的太医过来,如今就在禅房,柳嬷嬷先让我来同姑娘说一声。”
大悲大喜,江稚鱼双眼空洞茫然:“好,太好了,有太医在,祖母定会无虞的……”
江稚鱼声音越来越小,眼前人影晃荡。
天地翻转。
江稚鱼听见绿萝惶恐不安的哭声,听见陈郎中叠声喊姑娘。
江稚鱼两眼一闭,彻底晕了过去。
……
上客室。
吴管事提着八角宫灯,佝偻身影穿过层层夜色,驻足于上房前。
“公子,太医已经过去,想来江老夫人应当无碍。”
吴管事夜里睡得沉,并未听见门口的喧闹。
还是陆砚耳尖听见动静
,招人过来问询一番,这才知道刚刚是江三姑娘来过。
陆砚并不认得江三姑娘,只是隐约想起那日在秦府,秦嫣然唤那人也是三姑娘。
鬼使神差,陆砚让吴管事送太医过去。
吴管事扼腕叹息:“听说江府原是有郎中的,可惜来时不小心摔下山谷,江三姑娘在山下找了大半夜,可见也是个孝顺的孩子。”
陆砚不动声色挑起眼皮:“……不小心摔下?”
吴管事袖着手:“是,江家的下人说的,还说当时郎中身边还跟着个小药童。”
主家病重,看病的郎中深夜摔下山。
陆砚冷笑:“这么巧。”
吴管事连声:“老奴也觉得不对劲,只是江家如今上下都乱糟糟的,想来是顾不上查这么多。”
陆砚淡声:“你想说什么?”
吴管事笑笑,垂着头:“主子如今住在寺里,万事还是该小心为上。若是江家那贼人不小心坏了主子的好事,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说完,吴管事自个都觉得牵强,他硬着头皮往下继续,“这等小事也犯不着主子亲自动手,老奴找几个人问问,就不怕撬不开他们的嘴。”
“你倒是好心。”陆砚轻嗤。
吴管事眉开眼笑:“主子这是答应了?主子放心,这事我定办得妥妥贴贴,绝对不会闹出一点动静。”
“不用。”
陆砚起身,缥缈山雾落在他漆黑冷冽的双眸中,他声音轻而冷。
“动静越大越好。”
吴管事一惊:“……是。”
南天寺的住持迟迟不肯透露半句,陆砚这是想……杀鸡儆猴。
……
江稚鱼醒来时,天光大亮。
窗前竹影摇曳,榻前的鎏金银钩挂着天青色帐幔。
绿萝伏在榻前,奔走大半夜,绿萝身心俱疲。
闻得江稚鱼起身,绿萝一手揉眼睛,困得直打哈欠:“姑娘怎么不多睡会。”
江稚鱼拦住绿萝,嗓音喑哑:“祖、祖母呢?”
绿萝展颜露齿:“姑娘放心,老夫人一个时辰前已经醒了,柳嬷嬷如今正在榻前伺候呢。听说姑娘晕倒,老夫人特意嘱咐姑娘今早不必过去,好生在屋里歇息。”
“祖母卧病在榻,我怎能弃之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