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官带,身后小厮抱着一方玉屏风,一箱凉州白绢,一小篮干黄杏,皆为旧地所产,虽不贵重,却颇有旧情意味。
守门的家将看到她,怔了一下,眼神在她与手中礼盒之间转了一转,连忙进门通报。
门未关,一刻钟后,梁念瑾亲自走出来。他今日一身便服,藏青色直裰,未佩剑,未冠帽,眉目间却有几分军中历练出的冷肃。
他站在门廊下看她,神色一瞬似有惊讶。
“徐长史?”梁念瑾语气虽平,眼中却藏着一抹警惕。
徐圭言微微一笑,走上前两步,弯身行礼:“久别多年,得知梁将军回朝,特来拜访。带了一些边地旧物,不成敬意,还望莫怪。”
她说得极得体,言辞柔和,动作规矩。
但正是这种“太规矩”,让梁念瑾心头微紧。他看了一眼她身后下人手中的礼品,又看了看四周,才让出半步:“里面请。”
屋内陈设极简,案上只有一架沙漏,一座铜香炉,炉内燃着一缕细香,药草味浓,提神却压不住燥气。
两人落座,中间隔着一张乌木案。徐圭言坐得不卑不亢,姿态不显咄咄,却稳如老松。梁念瑾看着她,不禁出神。
“这些年没见,您倒是……一点都没变。”他说着,勾了勾唇,神情倒不像刚才那样冷。
“我倒觉得将军变了不少。”徐圭言回应,语气不咸不淡。
两人四目相对,各自沉着,各怀心事。
梁念瑾一笑,抬手招呼茶童上茶,略带调侃:“您大人有大量,当年在凉州的时候,是带着我们立的功。那时我太年轻了,许多事不知轻重,若有得罪,还望您不记。”
这话里的意思太明显了——你我交情不深,如此上门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叙旧?我是不信的,我们之间,没有旧情需要叙。
徐圭言微微一顿,眼角的笑意收了些。
她喝了口茶,又看了他一眼,略一侧首,似是认真地审视,然后不再绕弯子,径直道:“边疆战乱时常有的事,现在善于都护府那边也是非常忙吧?你是那边的主将之一,如今回朝,不说旁的,边境百姓的日子……该如何过?”
梁念瑾闻言,嘴角动了动,笑了一声:“哦,原来是问这个。”他放下茶盏,语调轻松了些,“您放心,大部队都在,契丹人不敢造次。善于那边,稳得很。”
徐圭言听罢,淡淡一笑,低头轻啜一口茶,随后抬眼望他,笑意未达眼底:“梁将军,这话哄旁人还成,哄我可不行。军营中的事,我不说通晓,也算熟得很。您身边那支精锐是跟着您回来的吧?主心骨不在,士气先散了。战场打得是什么?打的是胆气,是气势。您以为留下的人能顶住?能保护好百姓?”
梁念瑾眼神沉了下去,望着她,没有马上答话。他盯了她几秒,才道:“圣上让我回来,是有原因的。我这人听命行事,回不回都由陛下裁决。您是晋王府的长史,边地之事,恐怕……不归您管。若手伸得太长,既不好看,对您,也对晋王,不好。”
他这话说得温吞,实则句句带刺。
徐圭言的脸色也沉了几分,慢慢放下茶盏,目光稳稳地看着他:“官场的弯弯绕绕我不想说,你也别和我来这一套。我今日来,是关心边民百姓,不是干涉兵事。”
梁念瑾也坐直了,语气渐冷:“既然如此,我也不说场面话。”
他顿了顿,冷静地说道:“为了大多数人的安稳,牺牲少部分人的利益,这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您想啊,有五个下等兵被抓了,您会出兵几千去救他们吗?出兵,死的就不止五个;不出,损失只是五个。这不是我们这些人日日在权衡的事吗?”
说到这,他忽然冷笑了一声,语气微讽:“您是许久没在战场上,忘了这